见野山总教习沉默,似是在犹豫。。在场诸弟子以为劝谏起效了,心里一松,再一次齐声笃誓。
“我等将誓死捍卫少门主周全,请总教习收回成命。”
吼声震天,群情激奋,忠心可嘉、可赞。
而就在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话插了进来。
“哼,愚蠢之极。”
众弟子身后的静室门开了。发髻高挽,一身黑衣包裹着瘦小干枯身材的源义弥士郎出现在门口。断眉,高颧骨,干瘪缺血的薄唇,蜡黄的脸se给人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可眼睛里却迸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凛冽jing光。
“阁下是什么人?”黒木俊一排众而出,冷声道:“难道不知道偷听他人谈话,是犯了武林大忌么?”他话一出口,藤原刚和加山又造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就想动手拿下这个貌不起眼,只不过眼神厉害一点点的干巴小老头。
“住手,不得放肆,这位是源义弥士郎大师。还不道歉!”野山浅次高声厉喝。快步走过来,与源义弥士郎并肩站在一起,在他皓首白衣,面如冠月,眼眸开阖间威严尽显的高大身形衬托下,身材矮小干瘦的源义弥士郎愈发显得不起眼,甚至有些猥琐。那副蜡黄的脸孔,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要背贴棺材板子。兴许稍后就得死翘翘。
“什么?他就是源义弥士郎?这么说,消息就是他带来的喽?”
“他就是那位幻术大师?源义弥士郎?”
“几位,瞧见没?这位大师古风古韵的古人范儿十足啊!脑瓜顶上还挽着个发髻。现在都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了,还以为是江户时代哪?”
“不会是假的,有人冒充的”?
“难说,能称得上大师的人物不用多么有气势,多么牛/逼哄哄,最起码也得有点人的样子?就这位形象气质打扮儿什么的,呵呵……说实话,我觉着不怎么靠谱。”
“兄弟们,打赌,来,打赌了。就赌这位什么大师绝对经不起我一拳,谁跟我赌?”
交头接耳,嗡嗡地小声议论。但在场的都是什么人?无一庸手,说夸张点,地上掉根针,听在他们耳朵里也清晰无比。
丢人,太丢人了,难道堂堂雾隐北辰门下的弟子就这素质?让外人看笑话?
野山浅次脸膛火烧火燎,热乎乎,感觉臊得慌,脸se明显的发黑,怒气上涌。眉毛一挑,刚要厉声训斥。源义弥士郎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因为在场的这些年轻人当中还有一个人没有出言讽刺,对他表示不敬。
眼神盯住黒木俊一,冷冷一笑,道“我说你们愚蠢,少门主可有不服?”
黒木俊一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脑际血管紧绷。俊朗的面庞肌肉僵硬,咬咬牙,低下头,“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不敢……不服!”
“哼,老夫不会管你心里服不服气,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事关生死的严峻事实。自信是好事,可看不清事实,自信过头就是狂妄,愚蠢的狂妄。如果你改不掉这一点。黒木俊一,那你就是愚蠢中的愚蠢。黒木隆介选你做雾隐北辰的接班人,我看他是瞎了眼。”
黒木俊一不管怎么说都是一门的少门主,对老人要尊敬,接人待物间要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这些处事常识他还是懂的。虽然对方的话刺耳之极,但他忍得住。可他身边的福泽小志等一干人在这方面就要差得多。话来的也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总教习在场,不敢动手,但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源义弥士郎的身上早已被这十数名雾隐北辰弟子的愤怒眼神刺穿了几十个窟窿。
掠过黒木俊一,源义弥士郎又盯上了他身边的福泽小志。“你可有不服?”
福泽小志没看他,而是看向了野山浅次总教习。
“不用看他,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是汉子,就不要像个女人似的藏着掖着,还是说,嘿嘿。”源义弥士郎歪着头,斜瞥着他。“你根本就是披着一副男人皮囊的假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