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怨气,有想法,都在心里憋着。可现在表现这么明显,想来是忍不住了。
唐宁干巴巴地咧咧嘴,挤出的笑脸里面一点儿营养都没有。他没法解释。又是杀手,又是绑架的,这种江湖事就算说了,他们能接受多少?而又能理解多少?
咱大家是兄弟没错。但明里暗里的,环境不一样啊!
兄弟闹隔阂,这个时候最适合出面做调解的人,无疑是大嫂。
一个明白事理的大嫂,永远都是联系自己男人兄弟间感情的纽带。
“呵呵,其实这事儿怪我,是我不让他们三个说的。”许梦飞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说道:“毕竟是我家的私事。如果都把大家耽误了,不是太好。”
啊?
大壮举到嘴边的酒杯停住了。醉意弥漫的眼睛往美绝人寰的大班长身上瞥瞥,憨憨地咧嘴呵呵笑了,举杯冲唐宁示意了下。这事儿算过了。猴子推推眼镜眨眨眼,石头吧嗒吧嗒嘴,愣住了。完蛋,整误会了。先前猜错了。
他们三个放学回来的一路上猜测了种种可能性,都认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比如大班长被一帮子色徒绑走了,唐宁冲冠一怒,带着俩兄弟直闯对方的色窝,勇救佳人之类的。
他们没怀疑是大班长说谎,而且大班长这人也从来没说过谎。
三人脸色有点羞惭地对视,表情略显尴尬。既然是人家大班长家里的私事找唐宁他们帮忙,也不好多问。再说了,抛开个人,单从社会这个层面的能力上来讲,他们三个跟人家周宇江涛比起来,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真要是社会上的什么事,跟家里有关,就算对自己这些人说了也没用。忙帮不上,说不定到时候还给人家添乱呢!
猴子连忙端起杯,道:“哈,那个什么,其实吧,我们也没多想。就是出门在外,父母都不在身边,在座的各位就是亲亲的兄弟姐妹,有事没事的大家都帮衬帮衬,别闹的那么生分。呵呵,抱歉抱歉,是我想多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啊!”
很爷们,很豪爽的仰脖子干掉了杯中酒,可紧跟着,脸就扭曲了。脸色也马上就变了。忙地侧身弯腰咳嗽得都快吐了。一只眼镜腿都掉了。镜片搭在嘴唇上,狼狈之极,强忍着胃里面翻江倒海,不断上涌的酒气,红头胀脸地怒视着石头,“死石头,臭石头,烂石头,猴爷杯里的啤酒怎么变成白的了?是不是你这孙子干的好事?”
石头端起酒杯,美美地嗞了一口白酒,鄙视道:“我说猴爷,咱可都是东北爷们,真汉子,这么正规的大场面,要整就整白的,拿啤酒凑数,你能不能别这么丢份儿啊?”
“你......”酒气上头,猴子整张脸像煮熟的螃蟹,连脖子都红了,借着酒劲,豪气大发。道:“好,白的就白的,今儿谁先倒下谁孙子。来,给猴爷满上!”
“石头,他不能喝就别逼他了。”唐宁起身伸手过来,想夺过石头手里的酒瓶子。石头笑嘻嘻地挡开唐宁,抱着酒瓶子躲开,道:“小猴子今儿要证明他自己是纯爷们,唐宁子,你别搅了人家的兴致嘛!”说着,不怀好意地给猴子倒满。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别说白的,就是沾点啤酒,猴子都迷糊。也就是后来进京了。总喝总喝次数多了。在一个,估计也是换了水土的事儿,猴子的酒量慢慢地,居然涨起来了。但要跟石头,大壮这种天生能喝酒的人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不过这小子也不是怂包,孬货。东北人嘛。根子里就硬实,输人不输阵。在酒桌上更不能低头当孙子。不就是喝嘛。猴爷今儿就算喝吐血,也陪到底。做法不可取,傻啦吧唧的,但血性真挺爷们的。
周宇在旁边放下啃了一半的鸡爪子,抽纸巾擦手擦嘴,煞有介事地瞄了眼窗外,慢声啦语儿地来了一句。“哎呀呀,今儿这天气真不错。明儿大早估计也是个爽利的大晴天。如果不早点起来抻吧抻吧,好像也太对不起这身子骨了。我说石头啊,还有那边那位挺爷们的猴爷,两位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石头拿酒瓶子手一哆嗦。猴子也是一激灵,刚刚上头的酒劲似乎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周师傅这是话里有话呀!
今晚要是整多了,来个酒醉不醒,明儿还得早起练功夫......光是想想,身子骨就控制不住地哆嗦。四五点钟,脑袋胀痛如炸裂,还不得不被人用拳脚从床上赶起来。那种罪,根本就不是人受的呀?
不不不,也别爷们不爷们了,这白的呀,打死也不能喝了。啤酒也不行,喝多了更缠人。
石头扯嗓子一声大吼:“服务员,来两瓶橙汁......”
“别橙汁啦,酸酸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