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在怦怦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人的心脏都在跳。这个黑夜当中,寂静的、有着秋索凉意的野外似乎到处在响着咕咚咕咚的心跳声,而且是急促的不稳定的心跳声,这是吓的。声音压过了秋风掠过树林和荒草的簌簌声。
压抑着呼吸,大气不敢喘,冷汗浸透了前胸后背,目光中含着后怕,嘴唇哆嗦着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湖。平静的湖面中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妖异之气的湖。从无到有,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是奇迹,也是恐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大恐怖。一座古墓塌陷,变成了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就算赌咒发誓的述说都会让人嗤之以鼻。
在场的人都相信,哪怕百年之后仍旧会有人谈论今夜的奇迹。
有人首先接受了事实,淡定下来。就是聚集在一起的唐宁他们这一小撮,四个人。
奇术师、武道修为达到来了一定境界的人,比如周宇,江涛。毕竟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比正常人强大太多。这不仅表现在能力上,更是心态、心境上。
情绪的起伏波动大小取决于心境,心境的波澜逐渐平复,情绪也会随之稳定下来。
沉默了半天,没人说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匪夷所思。心理上,情绪上接受了。但也得需要消化一段时间。可眼下不是时候。还有善后事宜需要处理。许嵩走到唐宁近前,握拳朝他胸口怼了一下。道:“虽然矫情,但还得说,兄弟,谢谢。要不是你反应快。我们现在可能都葬身水底了。”
唐宁苦笑了下。摇摇头。姚一飞也过来跟他拥抱了下。“谢谢。”然后转身离开。那边有人炸庙,考古学院的仨老头正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过来。古墓就这么没了,沉塘了,很多调查考证的工作还没有展开。已经发掘出来的古文物也一件没有带出来。损失难以估量。本来可以震惊世界考古界的一个机会就这么溜走了。发表学术论文,提高自己学术界地位的机会眼睁睁地沉到水底和泥沙混一块了。仨老头连气带急,更郁闷。一股子邪火拱得满嘴起泡。都快疯了。下意识认为这件事情发生肯定跟姚一飞、许嵩脱不了干系。先前啥事没有,为啥他们一进去,地就陷了?古墓就没了?咬牙切齿,怒火盈胸,过来兴师问罪。
姚一飞是对付他们的老手。先前有顾忌。现在古墓都没了。啥都没了。还惧你们几个糟老头子?快步迎上去,没等对方开口,他先封住了这群人的嘴,东拉西扯,神情俱厉,胡掰出的一通理由将一辈子搞学术研究的仨老头唬的一愣一愣的。脸上好像开了染色铺子。气愤惊惧后怕啥颜色都有。加之一番严厉的警告,里面再掺杂一点点诅咒什么的。仨老头带着一群助手和学生们灰溜溜的走了。可苦了他们。现在这百多米的地儿,除了人和荒地啥都没了。想回县城得靠两条腿。途中碰到路过的车能好点,否则,走到后半夜吧!
许嵩也离开了。他还需要跟钟少校商量派人在湖边驻守两天,看看是否能有其他变化。
当地雇来的那些民工不知道工钱是怎么算的,议论纷纷中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这件事情肯定会轰动周边地区。明儿早兴许就得有新闻媒体过来进行实地采访。
“咱们呢?怎么办?回去?”周宇帅气英俊的脸还有些苍白,心有余悸。江涛的性格有时候鲁莽大咧咧。但好处在于,冒险玩命的事情对于他看来。刺激居多。这种刺激肾上腺的事情巴不得再来那么一两次,比跟蝎子妞在一起啵啵嘴都来劲。
唐宁也怕,但怕过之后,就是脑子里被塞满了一堆迷。解不开的迷。
这种感觉他不喜欢,很不好。他得分析猜测,把这事儿解开。就算解不开,也得想通原因在哪儿。
“你们先在这儿等我。”嘱咐周宇和江涛先呆在原地。他四下寻找,找到姚一飞,让他打听这座古墓的主人是谁。那个宫装少女肯定不是普通的贵族。身份绝对非同一般。
封建社会,只有皇族中人才可以使用黄颜色的绸面布匹缎子等等。除了皇族,其他人胆敢使用就是死罪。黄就是皇。是皇族特权。他记得,宫装少女身下铺的就是做工极为考究的金黄色缎子。
古墓里面有璇蕚阵,虽然是山寨版,但也是璇蕚阵。关键点在于璇蕚阵只有跟梅花散手门老祖宗赖布衣有关系的人才会布设。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有可能是梅花散手门的历代先祖当中某一位随手教会了什么人,然后此人布设的。但这个可能性仅仅在唐宁脑中过了一下就被排除了。
璇蕚阵作为梅花散手门压箱底的四大绝阵之一,门规有严格规定。绝对不能私授外人。除了老祖宗,相信没人有私授他人的胆量。所以要是真的传给了什么人,也只能是老祖宗本人有这个胆和权力。问题是唐宁破掉的璇蕚阵是山寨版本,那么随之也要排除布阵之人是老祖宗亲自传授的可能。要么不教,教就得让对方学会。赖布衣不是一般人。他是当时奇门江湖的一面大旗。他丢不起那个人。如果老祖宗本人布下了这个山寨版,那玩笑就开的太大了。老祖宗的人也丢到家了。
思忖到这里。问题又拽了回来。无论布阵之人到底是谁。肯定跟老祖宗处在同一时代。也就是宋徽宗到他儿子高宗康王赵构。北宋灭亡,南宋坐鼎半边中原天下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