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费信敦才以夸张的语气接着说道:“苏州河以北区域居住着超过两百万中国人,这么多人涌入公共租界,将会是个巨大的灾难!”
鲍威尔道:“除非中**队战败,苏州河北的中国人才可能全部逃离,费信敦先生,难道你认为中**队一定会输掉这场战争吗?”
“那是当然。”费信敦道,“昨天一天中**队就损失了将近三千人,而ri军的伤亡却微乎其微,而且ri本zheng fu不可能放弃上海,接下来肯定会向上海继续增兵,坦率地讲,我并不认为中**队还有机会打赢这场战争。”
一直拿着望远镜往苏州河北岸了望的鲍格莫诺夫忍不住回头说道:“费信敦先生,请恕我直言,若不是你们租界工部局伙同英法两国领事向中国zheng fu施加压力,迫使中**队推迟两天发动进攻,局面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史迪威也附和道:“我十分认同鲍格莫诺夫大使的意见,毫不夸张地讲,中国士兵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士兵,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军官素质低下,又有个喜欢胡乱越级干预指挥的最高领袖,四天前他们就已经取得决定xing的胜利了。”
费信敦神情尴尬,耸着肩膀说道:“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我很遗憾,不过我想对诸位说的是,我们原本是很有诚意将上海辟为不设防的zi you口岸的,是ri本人言而无信,戏耍了所有人,这真的跟我们工部局无关。”
史迪威道:“你用不着遗憾,**还没有输。”
鲍格莫诺夫也道:“我也认为中**队不会只有这点水准,昨天**之所以吃亏,那是因为战术运用不合理,今ri再战,局面必定会有所改观。”
话音未落,忽然有个英国记者大声尖叫了起来:“哦,上帝,那是怎么回事?中**队怎么全爬到房顶上去了?”
嗯?!史迪威、鲍格莫诺夫同时回头,又同时举起了望远镜,透过望远镜,果然看到苏州河北的中**队已经顺着竹梯爬上房顶,又将大量的竹梯架在小巷顶上以及高矮不等的民房顶上,那一片片的街区顷刻变成了坦途。
如此一来,ri军布置在各个路口的坚固工事顿时成了摆设,原本还算完整、严密的ri军工事链也转眼间变得漏洞百出,ri军兵力上的劣势也将被无限放大,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战事中,ri军肯定要顾此失彼了。
“太棒了!”史迪威忍不住赞叹道,“天才!在小巷和屋顶上架梯作为通道,这个方法虽然简单,说出来甚至不值一提,可对兵力不足的ri军来说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能想出这个主意的一定是个战术天才,有机会我一定要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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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符瑞营已在靶子路、新民路、铁路线以及虬江路上展开,并与ri军全面接火。
趁此机会,十九大队兵分三路,借助数百架竹梯飞檐走壁、翻墙逾院,自西向东直逼宝昌路及福生路,徐十九更是亲率由十数老兵组成的敢死队为右路先锋,只片刻功夫,便已越过大半个街区,再往前不到五十米便是福生路了。
可就在这时候,几个鬼子兵占据一栋洋房挡住了去路。
徐十九缩在一栋三层民房的屋脊后面,向身后的谢狗子、高慎行打了个手势。
谢狗子、高慎行会意,当即朝左右散开,各自找好掩护之后,谢狗子取下四颗手榴弹在眼面前摊开,再将旋盖逐一旋开,高慎行则将手中汉阳造的枪膛打开,先给只剩两发子弹的枪膛补满弹,旋又咔咔合上枪膛。
待到谢狗子、高慎行已经准备好,徐十九便从屋脊后面猛然跃起,踩着瓦愣向前夺路狂奔,埋伏在前面洋房顶楼上的ri军机枪猛烈开火,机枪子弹在瓦愣之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烟尘带,几乎是咬着徐十九的脚后跟往前追。
这是徐十九的战术佯动,为了给高慎行和谢狗子制造机会。
下一霎那,高慎行从屋脊后面猛然坐起,几乎是在坐起的同时,他手中的汉阳造便已经对准了对面顶楼窗户内的ri军机枪手,下一刻,灼热的子弹便高速旋转着she入了ri军机枪手的眉心,一下就将他的脑瓜连同钢盔打个对穿。
九二式重机枪的吼声嘎然而止,就像叫得正欢的野鸡被掐断了脖子。
小鬼子的副she手正yu推开已经毙命的she手,上前重新she击时,高慎行的第二颗子弹接踵而至,再次准确地she入ri军副she手眉心,ri军副she手没有戴钢盔,红白相间的脑浆还有碎裂的骨骼顿时间呈放she状从脑后喷溅而出,涂了一墙。
高慎行出枪的速度实在太快,枪法又太准,等躲在洋房天台上的几个鬼子单兵反应过来时,鬼子重机枪的she手、副she手已经全部毙命,好在弹药手还算机灵,一个侧身闪到窗户边上,险之又险地躲过高慎行she出的第三发子弹。
洋房天台上,水泥护栏后的五个鬼子单兵顿时间炸了锅,三个鬼子兵迅即开枪回击,却慢了半拍,高慎行已经缩回屋脊后面,三八大盖she出的子弹只将屋脊瓦当打得碎片四溅,剩下那两个鬼子兵却赶紧架起了掷弹筒,想把屋脊后面的高慎行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