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队长。”邱维达刚到上海,并没听说过徐十九这个名字,却也没有因此而有所轻视,不管怎么说今后都是同属七十四军的同僚了,当下又道,“听说徐大队长刚从敌后侦察回来,不知道可曾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略有收获。”徐十九便将打探到的情况捡重点说出。
“这么说小日本兵力不足,这是在钓鱼?”邱维达的战场洞察力也是相当之敏锐,徐十九只是简要说了些重点,他便立刻意识到了其中的战机。
“卑职也有此怀疑。”徐十九不由得高看邱维达几分。
邱维达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徐大队长,我想利用日军的钓鱼战术打他个伏击,不过需要贵部尤其是徐大队长你的协助,你可愿意?”
徐十九说道:“你我同属七十四军,有何不愿?”
“好。”邱维达闻言大喜,回头喝道,“帐篷、地图。”
邱维达的两名卫兵赶紧搭起一顶野战帐篷,他的副官也从挎包里取出地图,在帐篷中摊开,邱维达和徐十九这才猫腰进了帐篷。
徐十九打起手电,对着地图说道:“邱团座请看,顾家宅在这里,只有不到一个班的守军,然而北边来的日军反应非常之快,我怀疑就驻扎在周宅或者沈家桥,如果邱团座打算伏击增援日军的话,那就只能在这儿打,五斗泾。”
“五斗泾?”邱维达轻轻点头,又道,“那里地形怎样?”
徐十九没有回答,只是把头伸出帐篷外将独眼龙叫了进来。
独眼龙进来说道:“两位长官,上海市郊的地形都差不多,除了河滨就是开阔地,甚至连小山包都很难找出几座来,不过五斗泾附近是大片的棉花田,眼下棉株还没有枯萎,藏个千把来人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邱维达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道:“离天亮还有将近六个小时,时间足够!”说罢,又对徐十九说道,“徐大队长,顾家宅的日军就交给你了,北边来援的日军交给我们306团,我这边一准备好,你那边就马上动手。”
“是!”徐十九挺起胸膛,啪地立正。
邱维达拍了拍徐十九的肩膀,又对独眼龙说道:“这位兄弟看起来对附近地形很熟,有劳你带我们团去五斗泾。”
“是!”独眼龙也是啪地立正。
不片刻,正在竹林中休整的306团官兵便纷纷起身,开始在各级军官的口令声中集结列队,遂即一队队地开出竹林,很快隐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时的邱维达和徐十九并不知道,罗店镇已经在天黑之前失守了,整个淞沪会战已经到了生死倏关的紧要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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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邱维达、徐十九决定围点打援时,第15集团军总司令陈诚把电话打到了嘉定,对第十八军军长罗卓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罗卓英你干什么吃的,一个军守不住一个罗店?!”
“夺回罗店,马上组织兵力夺回罗店,夺不回你就别干了!”
“我不要听,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要结果,我只要罗店!”
陈诚骂完就咣的挂了电话,罗卓英的脸便糗在那里,倒也怨不得陈诚生气,实在是因为罗店的得失对整个淞沪会战的影响太大了。
罗店一旦失守,嘉定也就门户洞开了。
嘉定一旦失守,不仅第9集团军的侧背会暴露在日军的兵锋之下,日军更可以切断南京至上海之间的公路交通,那么集结在上海的十几个中央军精锐师也就剩下半口气了,这样的严重后果绝不是他罗卓英能承担得了的!
罗店已经失守,嘉定已经岌岌可危,援军却还远在百十里外!
罗卓英一个电话过去,11师师长彭善便灰头土脸地来到了太仓。
“彭师长,你是怎么搞的嘛?怎么把罗店给丢了呢?”第十八军军长罗卓英是军中有名的好脾气,不过此时却也不免有些急了。
“军座,日军的火力太猛了,又是飞机又是大炮,伤亡太大了,这才几天?我们11师都快打光了!”彭善拍了拍身上的泥灰,惨然道,“补充兵,军座你答应给我们师的补充兵什么时候能到?还有14师和94师,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补充兵快到了,14师和94师也快到了。”罗卓英知道再埋怨彭善也没用,当下压住火气劝道,“彭师长你要坚持住,务必不能再让日军突破施相公庙防线,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军伤亡大,日军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罗卓英本想训斥彭善一番泄火,却终究没泄成,彭善诉会苦又讨了杯水喝,然后愁眉苦脸地回了施相公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