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两个火力小组已经占据有利位置,形成交叉火力锁住了突击队的去路,徐十九从弹坑里刚一冒头,对面就一个长点扫射过来,徐十九赶紧缩了回去,日军射出的子弹将弹坑沿打得烟尘四溅,甚至还呛进了徐十九嘴里。*文學 馆*
一个老兵冒死架起重机枪试图压制日军,结果反被日军一个短点给摞倒了。
必须得承认,这小股日军的战术素养的确很高超,在尖兵遭到伏击后迅速展开,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梯次布置,还抢占了好几处制高点,并构建起了严密的交叉火力,十九大队猛攻了十几分钟,愣是无法向前推进半步!
徐十九咒骂了一句,回头喝道:“胡子,胡子?!”
迫击炮2连连长胡杰祖藉东北,他爷爷本是白山黑水间的胡子,后来被张作霖打败才逃亡到了山东,后来又转辗到了浙江,再后才参加的**,这两天徐十九跟炮兵连的弟兄混得熟了,便索性给胡杰起了一个绰号,就叫“胡子”。
胡杰连滚带爬来到徐十九跟前,喘息道:“徐大队长,您找我?”
“你的炮呢?”徐十九指了指对面日军的两个火力点,火道,“给我干掉他们!”
胡杰心中叫了一声苦也,抬头惨兮兮地对徐十九说道:“大队长,没有炮弹了。”
“你说啥,没有炮弹了?”徐十九吃声道,“这才打了几发炮弹,怎么就没了?”
胡杰苦笑道:“本来就只带了四发炮弹,打算用来演示,谁知道小日本就会去偷袭炮兵阵地,这下好了,营座殉国了,弹药也没了。”
说这话时胡杰的神情有些黯淡,显然他跟炮营营长葛瑞维的交情极深,徐十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拍了拍胡杰的肩膀算是安慰,不过炮连没了炮弹,十九大队在火力上就占不到上风了,这场遭遇仗怕是难打了。
好在这里地处狄泾河西岸,毕竟还是**的防区,只要十九大队撑过十几分钟,343团、347团就肯定会从左右两翼压上来,到那个时候,这小股日军再能打也难逃全军覆灭的结局,他们毕竟只有百十来号人,随身携带的弹药也有限。
徐十九唯一担心的还是身后,因为十九大队的身后就是罗店,老娘舅带着两百多人正在打阻击,可徐十九也不知道老娘舅能拖住日军多久,毕竟从罗店赶来增援的日军足有一个步兵中队,有步兵炮的火力支援,还有两辆轻型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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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九不知道的是,警卫营已经从侧翼与罗店出击的日军全面接上火了。
早在昨晚十点以前,警卫营就悄悄泅过狄泾河,潜伏到了罗店南郊,只等十九大队的侦察兵提供了确切的情报,便可以对罗店发起进攻了,却不料十九大队的侦察兵还没回来,狄泾河西岸的自家阵地上就已经打成一锅粥了。
日军发射了照明弹,将整个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炮,把炮给我!”看到炮兵连长扛着迫击炮只一炮便干掉了日军一辆坦克,警卫营长俞建民心痒难耐,一下就从炮兵连长手中夺过了迫击炮,然后一下就扛在了肩上,却不料炮筒还没有冷下来,顿时被烫得直呲牙。
“营座,使不得!”炮兵连长见状大惊。
“滚开,别挡道!”俞建民却一脚踹开炮兵连长,然后学着炮兵连长刚才的架势,将炮筒微微上倾,断喝道,“炮弹!”
炮兵连长没奈何,只得抱起一发炮弹塞进炮筒。
炮弹在重力的作用下滑入炮膛,底火撞上了撞针,借着短暂的延时,俞建民迅速压下炮筒,瞄准了百米开外另一辆日军坦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嗵的一声响,一发炮弹已经拖着红红的尾焰呼啸而去,俞建民也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营座!”炮兵连长和两个卫兵急上前扶起时,只见俞建民右脸颊上已经血肉模糊,人也是两目紧闭、昏迷不醒了,这家伙闹的,日军坦克没有打掉,却把自己给整了个重伤,趁着这空隙,日军坦克的炮塔已经缓缓转向。
“我**!快走!”炮兵连长和两个卫兵架起俞建民就跑,四个人刚跑出不到五米,一发动能弹就已经打到了刚在他们藏身的大弹坑,若是再晚一步,四人只怕已经横尸当场,不过那具迫击炮却被动能弹打成了废铁。
日军坦克的前射机枪追逐过来,炮兵连长搀着俞建民赶紧滚进了另一个大弹坑里,那两个卫兵却晚了半拍,霎那间被灼热的子弹打成了血筛子,然后向前直挺挺地倒了下来,不过俞建民却被摔醒了,晃了晃脑袋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