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刀皱了皱眉头,因为他觉得又欠了王小木恩情。
“给老子闭嘴。”王小木喝住王一刀,又冲身边最后剩下的六个老兵怒吼,“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咱们十九大队就没一个孬种,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冲,给老子往前冲,杀光这些***小日本……”
**个日本兵从前面冲过来,试图截住王小木他们几个。
王小木背着王一刀,根本没法拼刺刀,剩下六个老兵也跟小日本火拼了好几场,体力其实早已透支,但是还有一股血气在支撑着,双方刚一照面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小日本被刺死当场,白刃战,小日本相比十九大队的老兵,明显还是不够瞧。
不过小日本并没有被王小木几个吓住,剩下六七个日本兵冲上来,刺刀对刺刀,拦住六个老兵拼刺,就这片刻耽搁,其他几个方向的日本兵就已经逼了上来,再过一会儿,等这二三十号日本兵围上来,王小木他们就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前方骤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枪声,刚刚还在跟王小木他们拼刺刀的六七个日本兵便纷纷倒下,王小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急抬头看时,却是徐十九、高慎行带着十几号人赶到了,徐十九满面是血,也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沾的小日本的血。
“大队长,大队长…”看到徐十九后王小木一下嚎起来,还带着哭腔。
徐十九冲在最前面,一边连续拉动枪栓连续开火,将四周围上来的日本逐个摞倒,一边大声问王小木道,“王排长,你们排剩下的人呢?”
“死了,全死了。”王小木惨然回答,“就剩我们几个了。”
徐十九冲过来,挨个清点完几个老兵,接着又惨然问道:“其他人呢?其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远处不断爆炸的红光映着一张张狰狞、年轻的脸,附近的日本兵虽然都被他们于掉了,可几百米远,夜空下,更多的日本兵正端着刺刀往这边冲杀过来,更远处,一束束车灯照射过来,小日本的援兵也离这不远了。
徐十九回头看看身后,身后几百米开外便是小朱庄,而且途中并没有小日本阻击,如果这时候撤回小朱庄,他们就有很大的机会从地道逃出去,十几个残兵都在看着徐十九,眼巴巴等着徐十九下令,逃走?或者杀回去救出剩下的兄弟?
“大队长,大队长……”李牧浑血是血,从不远处跌跌撞撞冲过来。
“小牧?”徐十九两步抢上前来把李牧扶起,又揪着李牧肩膀厉声喝问,“你有没有见着别的弟兄,还有没有别的弟兄没突出来?”
李牧带着哭腔惨然道:“我好像看到连长和张连长被困在前面。”
徐十九没有一丝犹豫,拿盒子炮往前一撩,厉声大吼道:“弟兄们,咱们十九大队自打成立那天起就没在战场上抛下过任何一个弟兄,跟我杀回去”说完,徐十九便端着盒子炮兜头冲了回去,剩下十几个老兵见状,也嗷嗷叫着跟了上去。
伴随着“兵戈”一声枪响,高慎行从矮墙上缩回来,一边打开枪栓将滚烫的弹壳退出一边冷冷地报了个数字:“十七”
张友全拿盒子炮从矮墙顶上朝着外面胡乱放了两枪,听到“十七”俩字,便回头很不耐烦地瞪着高慎行,道:“你他娘的能不能闭上你那张臭嘴,显得你枪法准还是咋滴?老子要也有这么杆步枪,也一样能于掉十几二十个小日本
高慎行没有理会,推弹上膛换到矮墙另一侧对着外面又是“兵戈”一枪,然后继续冷漠地报数:“十八”
张友全彻底没辙,索性靠着矮墙坐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根同样皱巴巴的卷烟,点着了吸几口,又从嘴里卸下来递给高慎行,问:“我说二百五,要不要也来几口,这可是最后一根烟了。”
高慎行还是没理,换了个位置还想狙击,不过这次外面的小日本也学乖了,高慎行才刚冒头便一梭子打过来,高慎行赶紧又缩回来,不过右脸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漕,仅仅毫厘之差,刚才就让小日本的歪把子轻机枪爆头了。
见高慎行不搭理,张友全又把烟叼嘴里,想到这很可能是他这辈子抽的最后一根烟,张友全便猛吸了好几口,直到肺里被辛辣的浓烟彻底灌满,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道:“娘的,临了临了没想到跟你这二百五死一块,这算不算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