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独立十九大队,老兵都是共过生死的弟兄,上午刚打过架,到下午就能好得穿一条裤子,至于新兵,再怎么刺儿头,劈头盖脸一顿鞭子抽将过去也就服贴了,那时候,徐十九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怎样提高十九大队的战斗力。
可是现在,对牛四根的警备旅还有二龙山的土匪,你根本不能管得太严,管太严,他们指不定就出什么事,也不能过分压制李双枪川军残部,否则你一边纵容警备旅跟土匪,一边却对川军残部严加要求,那川军残部还不得委屈死
所以现在,徐十九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这长官当得别提多闹心。
再接下来,还会有军统的别动队加入,皖南抗日救**的成分就将变得更加复杂,徐十九光是想想就觉得头大如斗了,若不能尽快扭转局面,徐十九也不用再想打小日本了,每天光是充当和事佬就够他忙乎了。
一场风波很快就平息下去,徐十九、高慎行跨上边三轮,继续往城外开。
高慎行一边驾驶着边三轮,一边说:“老徐,这样下去怕是不行,警备旅这群兵痞迟早得惹出乱子来,要不索性把l大队、大队和3大队调过来,以铁腕手段把警备旅的这帮老兵痞打散整编,免得夜长梦多。”
徐十九沉默着不说话,他不是没有动过借二龙山土匪整顿警备旅的念头,但这么做必然导致皖南抗日救**人心涣散,到时既便勉强完成整顿,警备旅的这些大兵,对皖南抗日救**还能剩下多少认同感?
再一个,二龙山的土匪就能比警备旅的兵痞更靠谱?
警备旅的兵痞好歹还是城里人,行事多少还有些顾忌,毕竟都是乡里乡亲,就说那个被强奸的寡妇,其实跟那个被范小哈枪毙的排长也是认识的,只因寡妇不愿改嫁,才把那个排长给惹恼了,然后几两黄汤下肚就不管不顾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出来。
可二龙山的这些土匪就不同了,这些土匪全都是孤家寡人,过的那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以前还受过城里人气,真要让他们进城,管了事,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只会更加的乱来,徐十九可不想冒这险。
高慎行却不这样想,接着说道:“老徐你完不必顾忌太多,等整顿完警备旅的人,再把土匪赶回到二龙山就是。”
徐十九道:“他们若不愿回去呢?”
高慎行道:“那就镇压了他们,他们还能翻了天去?”
徐十九道:“整顿警备旅不难,要镇压土匪也容易,可是整顿、镇压完了之后呢?皖南抗日救**第十九支队也就只剩下百十号人了,到时候小日本打过来,又拿什么抵挡?到时候县城守不住,就想找个落脚的地儿都不容易。”
高慎行便沉默了,这些后果还真有没考虑过。
如果真调来二龙山土匪整顿警备旅,再借川军镇压土匪,那就是把龙口县的地方势力以及绿林势力全得罪了,一旦小日本反攻,他们就需要面对来自好几股势力的联合绞杀,徐十九就再有本事,一百多号川军就再能打,也是绝对招架不住。
不过高慎行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说道:“老徐,现在子涵可是已经当上团长了,阿文也当了什么指导员,手底下全都有兵,要不,跟他们借点兵?
“你跟他们借兵?”徐十九哂笑道,“老高,你是真傻呢,还是假傻?”
“啥意思?”高慎行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等话说出口就意识到了,接着说道,“你是说,阿文跟子涵他们会对咱们动别样心思?”
徐十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应道:“你觉得呢?”
高慎行的脸黑了下来,皱着眉头道:“那还不如于脆别见了。”
“不,见还是要见的。”徐十九摆了摆手,说道,“毕竟大家兄弟一场,情份在那,不过等见了面,就别谈正事儿,只管说以前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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