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外的枪声响过一阵,很快就沉寂了。
短时间的沉寂之后,外面大街上忽然响起杂脚的脚步声。
狗剩壮起胆,凑到门缝后面往外偷看,只见一队队的日本兵正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门外跑过去,走在中间的一个日本军官指了指他们家门,当即便有三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冲过来,嘭嘭敲门。
巨大的敲门声在沉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突兀,狗剩吓得尖叫一声往后摔倒在地,秀姑赶紧冲过来将狗剩扶起来,又把他紧紧搂入怀里,大丫、二丫也怯怯地过来,躲进了秀姑的怀里。
敲门声变得更大了,还有他们听不懂的日本话在大吼。
紧闭的门板被日本人砸得山响,整个屋子都跟着颤动,不断有灰尘从楼板缝隙中扑簌簌地掉下来,二丫紧搂着秀姑的大腿,怯怯地说着:“娘,我怕。
“二丫不怕,娘在这呢,不怕。”秀姑便搂紧了二丫,但她的手也在颤抖,她内心其实也一样的害怕,小日本可不是人,他们都是一群畜生,自己和三个孩子落在了他们手里,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自己的三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遭受小日本的毒手,她便泪如泉涌,狗剩才十一岁,大丫才七岁,二丫更是只有四岁,他们还这么小,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品味这个世界的精彩呢,现在却就要离开了。
霎那之间,巨大的勇气便笼罩了秀姑,她转身找来一把剪刀,把三个孩子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并不结实的房门终于承受不住小日本的摧残,轰的一声倒下。
在母子四人眼里犹如凶神恶煞般的三个日本兵便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冲了进来,一下就将秀姑母子四人给围了起来,其中领头的那个日本兵拿手中刺刀往外一比,冲秀姑大吼了一声,似乎要他们往外走。
秀姑神情坚决,拿剪刀对着三个日本兵。
领头的日本兵连吼了好几声,秀姑都不为所动,便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了,当下示意另外两个日本兵,准备用强,秀姑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当即将手中的剪刀高高举了起来,准备跟日本兵拼命。
秀姑身后的大丫、二丫顿时吓得大哭起来,狗剩却从秀姑身后嗖的冲出来,一下扑到领头那日本兵跟前,然后张开小嘴就咬住了他的手腕,小家伙力量不足,却也咬得那日本兵哇哇大叫,然后一个甩手将狗剩甩飞了出去。
“八嘎牙鲁。”那日本兵怒骂一声,扬起刺刀就要杀人。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日本军官挎着军刀走了进来,制止了那日本兵,然后用生硬的中国话和颜悦色地跟秀姑说道:“你的,不用怕,皇军的,不杀人,只是请你们,去祠堂开大会,你的,请配合。”
那小日本军官没瞎说,小日本这次真没有杀人,也没有奸淫妇女。
秀姑带着她的仨孩子,被带到了镇外祠堂口时,广场上早已经聚满了乡党
秀姑抬头看了看前面,一个言家镇父老几乎已经遗忘了的人,突然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言家镇的恶霸,言三拳又回来了
“言家镇的父老乡亲们,我言三拳又回来了”言三拳双手叉腰,站在祠堂大门口的台阶上,俯视着聚集在祠堂广场上的数千乡党,志得意满地说,“不过,你们用不着害怕,太桑说了,这回不烧房子,也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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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弟兄们快,快点。”徐十九一边往前跑,一边不停地催促着身边跑步前进的警卫营官兵。
时间就是生命,他们这边如果能够提前一分钟完成转移军属的任务,就意味着鲤鱼嘴那边能够少守一分钟,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徐十九很清楚,这一分钟意味着什么,这很可能就意味着上百名官兵的生死存亡。
这次小日本的扫荡声势浩大,规模不比以往,所以老乡们在转移时也是十分郑重其事,有的几乎就是在搬家了,只要能带走的,他们全都带进了山里,这就大大加重了龙口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
徐十九其实也想抽调更多兵力协助政府做好转移工作。
不过徐十九实在是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力,小日本大兵压境,十九支队必须做好战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