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胆却是笑眯眯地跟舒同文说,亲兄弟明算帐,何况他跟徐十九还不是亲兄弟。
骑兵营归建之后,立刻就成了徐十九的宝贝疙瘩,平时就一直驻扎在李家镇集训丨别的部队背着徐十九偷偷外出去搞点副业,譬如到黟县摸一个据点,又譬如到青阳拔一座炮楼,徐十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装做不知道,可唯独骑兵营不行,骑兵营未经他的允许,严禁擅自行动。
不过,在两天前,彭武他还是背着徐十九,以拉练为名,带着骑兵营奔袭了青阳县一个伪军据点,从那里缴获了百余匹军马,情报就是何长柱提供的。
这会见何长柱提起,彭武的嘴巴立刻咧到了耳根,当下亲热地搂着何长柱肩膀说:“老何,我正想找机会谢你呢,要不这样,等会我在醉仙楼摆一桌,算是答谢。”
“瞧你那小气样,一顿酒就把我给打发了?”何长柱斜眼看着彭武,没好气地说,“老彭,你要是真心想感谢我,那就来点于的,你就借我八十骑兵,老子也好闹一个骑兵连,咋样?”
彭武便赶紧扭开头去,佯装在人群里面找起别人:“老杨,杨大树,大树
“嗳,嗳嗳嗳嗳,我说彭疯子,你这就没劲了吧?”何长柱不依不挠追上,又小声哀求道,“老彭,你要实在舍不得一个连,就给个骑兵排也行啊,求你了。”
“老何,老杨叫我呢,我们回头再聊啊,回头再聊。”彭武落荒而逃。
“嘁,不够意思。”何长柱冲着彭武的背影竖了竖小姆指,然后又找上了炮兵营长,犊子。
“嗳,我说犊子,改天我想拔一座炮楼,你能不能借我一门迫击炮?”何长柱亲热地搂住犊子肩膀,满脸赔笑说,“打下了炮楼,我一准把炮还你,另外还有答谢礼,怎么样?”
“去,去去去去。”犊子便很不耐烦地把何长柱手给拨开,一边说,“想借我炮啊,行啊,先把上次你借的那门mm口径的迫击炮还我,我就借你。
“嗳,我说犊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何长柱嚷嚷起来,“我啥时候借你炮不还了?上回借的那门炮,不早还了?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我何长柱一贯最讲究信用,这个谁不知道?”
“老何,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何长柱的话,立刻就招来了警卫营长杨大树奚落,“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借口说要打个据点,从我这儿借走了五千发子弹,结果到现在也没还,老何,我记性不太好,那个借我子弹的人是不是你来着?你帮我回忆一下。”
“哪能啊,大树你一定记错了,我什么时候找你借过子弹?”何长柱却是毫不脸红。
“嘁。”何长柱的话立刻就招来几个同僚鄙视,然后就这样说说笑笑走进了司令部。
这一幕,却被站在大街拐角处的顾祝同看了个真切,看到十九支队几个营级军官相处如此融洽,顾祝同的眸子里便不可遏止地涌起了阴霾,相比三战区别的军、师一级的部队,皖南抗日救国军第十九支队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三战区别的部队内,派系倾辄得很厉害,几乎每集团军、每个师,甚至每个团都是分成好几个山头,各个山头之间更是明争暗斗、互相扯后腿,可是在十九支队,却几乎看不到这些,至少,从表面上你看不到派系倾辄迹象。
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徐十九在这支军队内拥有绝对的威信。
顾祝同忽然间有些担心,如果真把徐十九、高慎行、李双枪、牛四根这几个高级军官杀掉,李子涵是否可以控制局面,就刚才看到的这几个营级军官,除了何长柱、杨大树这两个老部下,别的军官,又有哪一个肯服从李子涵?
尤其那个骑兵营长,怕绝无可能服从李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