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游击队员放下枪,上了小麻雀划回的舢板,然后同时大叫起来:“江猪,好大一头江猪,队长,你居然逮着江猪了”
说完,两名队员就从船舱里扛起一尾足有一人多长的江猪,少说也有两百多斤重,足够游击队的二十多号人饱餐好几天了。
“嗬,小麻雀,有你的。”大周也服了。
小麻雀颇为自得地笑笑,说:“这算啥,要不是小日本的炮艇捣乱,我还能够再逮两头江猪”
大周笑了笑,也不去戳穿小麻雀的牛皮,江猪虽说性格温顺,一般不主动攻击人,可逼急了,也是有可能咬人的,而且力大无穷,要逮一头江猪,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小麻雀走了狗屎运才逮住一头,要说还能再逮两头,那纯粹就是胡咧咧。
“大队长,大队长…”这时候,一个放哨的游击队员气喘吁吁跑过来,报告说,“县委来人了。”
“县委?”周曼天、小麻雀还有几名游击队员纷纷回头看时,只见两个穿着绸布长衫、戴着宽檐礼帽的中年人已经从芦苇丛中走出来。
周曼天一下认出来,走在前面的是县委的杨书记,当下便起身迎上前来,笑着问:“杨书记,是不是又要护送哪位同志渡江?”
水上游击队控扼着长江航道,是联系江南、江北新四军的关键,所以经常要执行一些护送任务,譬如护送中原局的同志南下,又或者护送皖南地委的同志前往江北开会,光今年,就已经护送好几回了。
“这回可没有什么护送任务。”走在前面的杨书记摆了摆手,接着又让到了一侧,周曼天的目光便自然而然落到杨书记身后那人身上。
这是个身材中等的年轻男子,脸庞很瘦削,不过一双眸子却是精光四射,周曼天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就是高慎行。
说起来,高慎行跟周曼天、小麻雀他们分开都已经快三年了,也难怪周曼天回想不起来,不过小麻雀却一眼就把高慎行认出来,冲上来大叫:“高排长,你是高排长?”
小麻雀一嚷嚷,周曼天也反应过来,也跟着说:“我说怎么瞧着有些面熟,敢情是高排长你啊,高排长,咱们可是将近三年没见了,还好吧?”
“好,好,我好着呢。”高慎行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管怎么说吧,能够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战乱年代见着故人,那都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何况高慎行跟周曼天、小麻雀还有过一段愉快的记忆。
这时候杨书记上来说:“老周,小马,你们就不要高排长、高排长乱叫了,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高排长现在都当上旅长了,高旅长。”
周曼天、小麻雀变得有些拘谨,走上前来敬礼。
“什么旅长不旅长的,你们就叫我高排长。”高慎行却还是希望能够跟游击队的官兵融洽相处,当下又接着说道,“回头我还教你们打枪。”
看到高慎行毫无架子,小麻雀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惫懒本色,眉飞色舞跟身边几个游击队员说:“你们不是一直想见高排长吗,现在高排长真来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没有反应呀?赶紧的,快向高排长请教射击的要领,这机会可不是经常有。”
“啊呀,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高排长?”
“在幕府山,你真一个人击毙了0个小鬼子?”
“天哪,你真一个人于掉了小日本一个加强中队?”
那几个游击队员一下反应过来,便纷纷拥上来把高慎行给围住了,而且这边一嚷嚷,原本躲在窝棚里的其余几十个游击队员都冲了出来。
这四年间,周曼天、小麻雀不知道讲了有多少遍高慎行的事迹,这些个游击队员心里早把高慎行当成偶像来崇拜了。
纷乱之中,杨书记把周曼天叫到旁边,说道:“大周,这次高旅长过来,肩负一项艰巨的任务,你们游击队务必要全力配合。”
周曼天便站直了身板,肃然说:“杨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高旅长
顿了顿,周曼天又眨巴着小眼睛问道:“不过杨书记,你能不能先说说,到底是啥任务?”
“这个,我也不知道。”杨书记摇头,肃然道,“反正皖南地委下了指示,要我们县委还有你们游击队不惜代价,全力配合。”
周曼天便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