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强凑到大门后面,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一队荷枪实弹的国军正排着整齐的队列从院外的街道上走过,相隔极近,卫国强甚至都能够看清楚这队国军脸上的表情,更能感受到从他们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
毫无征兆地,走在队列旁边的那个国军少尉忽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那个国军少尉便猛地转过头来,犀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卫国强藏身的大门,卫国强吓了一大跳,他绝没有想到这个国军少尉的直觉如此敏锐,竟感觉到有人躲在暗中注视他。
卫国强闪到了门背后,再不敢偷窥大街上的巡逻队。
那个国军少尉盯着卫国强藏身的大门看了有几秒钟,最终还是转过身走了,直到脚步声远去,卫国强才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感到背脊一片冰凉,就刚才这片刻功夫,他的背脊就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回到屋里,言三拳和便衣队的十几名便衣正在擦枪。
昨天夜里,在得知徐十九将在今天下午前往赤土村,跟中共中原局的重要人物见面之后,言三拳、卫国强便带着便衣队的十几名便衣连夜潜入到赤土村,在村口一栋院子里潜伏了下来。
天亮之后,便陆续有皖南抗日救国军的部队开过来,开始对村子实施戒严
还有一队官兵在保长的陪同下挨家挨户地敲门,进行必要的搜查,言三拳、卫国强他们绑了主人家的两个小孙子躲进了地窖,为了自己的孙子,主人家的老两口没敢轻举妄动。
“言队长,我们把伏击点选村里,是不是太冒险了。”卫国强忍不住埋怨,刚才他差点就让街上的巡逻队发现,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是心有余悸,更何况,把伏击点选择在村里,既便得了手,又怎么脱身?
“冒险?”言三拳冷然道,“难道你没听说过灯下黑?”
“灯下黑?”卫国强说道,“未必吧,你都不知道,皖南抗日救国军对赤土村的安保措施有多强大光上街巡逻的巡逻队就有六拨了,这还没算在村口、村尾以及村口设的明桩暗哨,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都不为过。”
言三拳道:“就因为皖南抗日救国军对赤土村的安保措施强大,徐十九才想不到我们会选择在这里动手,唯其如此,我们得手的机会才更大,也只有军统的那群白痴,才会想到在半路军伏击徐十九,你就瞧好吧,他们就连徐十九的面都见不着,就已经被李牧的第5大队于掉了。”
卫国强道:“可我们躲在这里也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暴露。”
说完,卫国强又看了看隔壁的厢房,主人家的老两口,一个守寡的媳妇还有两个小孙子,全都关在里面,按卫国强的意思,就应该把这一家五口给杀了,却遭到了言三拳拒绝。
“危险?”言三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言三拳之所以甘冒奇险潜伏在赤土村刺杀徐十九,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就想当小日本的孝子贤孙,而是因为他跟徐十九有着杀父之仇、毁家之恨,所以,既便没有羽田的命令,只要一有机会,他也绝不会放过徐十九。
“壳壳壳……”话音方落,院门外便再次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卫国强顷刻间就变了脸色,十几个便衣队员也纷纷举起手枪,张开了机头,就只有言三拳还保持着镇定,挥手压住了手下十几个便衣队员,然后走进东边厢房把老两口给提溜了出来。
“老东西。”言三拳拿枪口指了指屋子里的小媳妇还有两个年幼的小男孩,满脸狰狞地说道,“去开门,把来人应付走,还有,我警告你,你如果敢有有一点歪心思,你媳妇还有两个孙子,都得死”
老两口对视一眼,神情黯然地走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