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峰,驭兽斋第三高峰。
云层之上,山峰高绝,巍峨而又迫人。
青色的崖壁,古轧如龙的灵木,还有一座洞府开辟在半崖,八丈高的石门,悬浮在云海之上。
就像,一座仙家洞府。
风飞云穿着一件白色的佛衣,盘坐在洞府外,一株神菩树下,脸,白净无须,眉毛,浓密而整齐,墨黑的长发被风给吹起,摇曳轻扬。
任何人看到了他,都能够在他的身上看到两个字“宁静”,静得就像一尊万年不动的石头。
神菩树,高达三百米,上面的树叶已经生长了三百年而不落,带着一股沧桑之气。
风吹来,树叶轻摇,发出“飒飒”的声音,一片树叶飘落了下来,如一只青色的蝶。
一个穿着白色佛衣的女子,从婆娑洞府之中走了出来,头上挽着佛髻,脚踩青莲,神蕴佛芒,虽然看似只有二十来岁,乃是她的那一双眼睛之中却竟是沧桑和深邃。这种沧桑和深邃是被时间给磨砺出来的,没有数百年的阅历,便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她站在洞府外的半天石台之上,就像一尊遗世独立的女圣,下方是云海。她的左手的玉指捏着一串翡翠木珠,淡淡的道:“你这一次打坐了六十四天,比上一次又多了十五天,看来《驭兽清心咒》对你还是颇有效果。”
风飞云来到驭兽斋已经接近一年,承受了八次《驭兽清心咒》的洗礼,身上的戾气消减了大半,但是身上的那一股魔性却依旧没有压下去,脸上带着几分邪气。
他双手握在丹田的位置,缓缓的睁开双眼,瞳孔之中有着一圈淡淡的红色,略带冰冷,道:“你知道我已经醒过来了?”
他的声音不再那么的沙哑,恢复了正常人的声音。
“当神菩树的树叶落下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了。”穿着白色佛衣的女子,闲适而优雅,缓缓的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在虚空之中一捻,那一片掉在地上的神菩树叶便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美,充满了天道的韵律。
这身穿白色佛衣的女子,正是驭兽斋的斋主“檀清素”。
檀清素,是一个充满了灵性的女人,她整个人都似乎乃是由无边的佛法堆砌而成,没有一丝凡间的杂质,就像深山中的一滴清水。
她修佛四百七十年,从没有离开驭兽斋一步,其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太阿峰上,她像一滴清水,看别的人也像是在看一滴清水。
看风飞云的时候,她也像是在看一滴水。
这是佛家的一种心灵境界“万物如泉”。
“驭兽斋乃是佛门圣地,但是却又不允许任何一个男子进入,你为何却要救我?”风飞云这是第八次问出这个问题。
每一次经历了“驭兽静心咒”的洗礼之后,他都会问出这个问题。
檀清素就像云端的一幅画,淡淡的道:“因为我不救你,你便要杀人,这世上多一个人,总比多一个嗜血的妖魔好。”
风飞云默然。
这种道貌岸然的话,从别的任何人的口中说出,风飞云都会噗之以鼻,没有利益,谁会来救你?
但是这话从檀清素的口中说出,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有一种悲天悯人的佛蕴,度化世人的品行。这或许就是她的心境境界吧!
檀清素道:“以前我不告诉你,那是因为你身上的戾气还很重,只要听到‘杀’字,就可能会刺激你身体之中的魔性。但第八次经过驭兽静心咒的洗礼,静心盘坐六十四天之后,你身上的戾气已经沉了下来,至少可以被你的理智控制。”
“既然如此,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解开我身体的封印,让我离开这里?”风飞云嘴角带着几分邪气。
檀清素摇了摇头,道:“远远不够。你还要经历第九次驭兽静心咒的洗礼,就算如此,你还要在驭兽斋静心修佛一百年,我才能放心的解开你身体之中的封印,放你离开。”
“这是为何?”风飞云的眼中生出了几分血色,又有淡淡的戾气显现了出来,手掌之上凝聚出几分妖气。
“东方姑娘将你送来的时候,原本打算请两位真佛师叔祖救你,但是这两位真佛师叔祖一位去了神灵宫,一位游离天下,都已经三百年没有回驭兽斋了。所以乃是我亲自为你念咒驱赶心魔,镇压兽魂,效果自然就没那么强,需要你自己百年修佛,证心中大道。”檀清素徐徐的道。
风飞云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目,心头了然,檀清素仅仅只是暂时的帮助自己压制住了身体之中的魔性,若是稍被刺激,就可能再次心境失守,化为妖魔。
这是风飞云身体之中多种隐患造成的,就要鸠九卦袍也无法将之压制。
一是,妖魔之血中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