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个白色的小人从草人嘴里爬出来,虽然小,却人形俱全,似乎是个男人,只是头发蓬松,脸色苍白,浑身流血,像刚受过大刑。爬的时候有气无力,痛苦至极,爬到青铜纺椎口的时候,突然号啕大哭:“花婆婆,求你了,求你杀了我吧,你折磨我几十年了……”
花婆婆没有让他再说下去,不耐烦的用手把他往青铜纺椎里一推,再把那一头拧上。
“这,这是魂不老!”二仙儿嗓门儿很大,虽然尽力压低声音,大家还是听个清清楚楚。以前我一直不知道魂不老是个什么概念,现在才明白,所谓魂不老,就是用那青铜纺椎把人的魂魄给收起来,哪天心情不好,就把那人弄出来折磨一番。正如刚才那小人,被做成草人样,木钉钉住身体,受风吹日晒雨淋之苦,一下就是几十年。名字叫魂不老,倒不如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更为贴切,想来花婆婆必跟此人定有血海深仇。
花婆婆慢悠悠的的把青铜纺椎装到怀里,转过身来。
除了我和二仙儿,其它人都吓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充满恐惧。二仙儿脸上没有表情,因为他们是同行,多多少少会有些交情,估计已经见怪不怪了,我没动不是因为我上次见过她,而是被吓的不敢动了。
这天晚上的花婆婆简直是个怪物:身上的衣服红艳的滴血,脸上涂了惨白色的粉,被刻意画的高高撩起的眉毛,腥红的嘴唇像是刚吃过死孩子的狗,花白的头发盘在头顶,前面还插了一朵红色的花。
大家都怕他,花婆婆笑了,笑的犹如僵尸般诡异,恶魔般恐怖!
我心里暗暗恨道:这花婆婆也真是变态,一大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整天喜欢化妆,化妆也就算了,还拼了命的往丑里化。后来想想,她那张丑脸跟二仙儿倒挺般配的,俩人一个比一个丑,吓死鬼都不用偿命的。
二仙儿前走几步,身体半躬着,向花婆婆道:“花婆婆,我们来的目的,估计您老人家也清楚,不用晚辈多说了!孩子不懂事,也是无意的冒犯您的,我今天让他的家人亲自来给您道歉,也带些东西给您,算是赔偿,望您手下留情……”
“赔偿?”花婆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阴笑几声,歇斯底里的喊道:“我不需要你们给我赔偿,谁敢动我的东西,我会加倍的夺回来!”
花婆婆这样一吼,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以为此事已经无可挽回,江帅的母亲更是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二仙儿毕竟跟花婆婆有交情,尴尬笑着,脸上一软:“不,不,晚辈说错了,我们怕您老人家在山里住的寂寞了,特意来您,这些东西是晚辈们孝敬您老人家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是话说到人的心坎上,自然是另外一种情况,二仙儿把话一改,花婆婆表情平缓下来,虽然还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语气却没那么激动了:“是吗?你们是来我这个老太婆死了没有吗?”
“晚辈怎么敢,晚辈怎么敢!”二仙儿打着哈哈,朝身后一招手,赶紧叫人把东西往花婆婆的院子里抬。那些人可能被我和江帅的遭遇吓坏了,又到鬼气森森的花婆婆,每个人都不敢动。最后虽然是江帅的舅舅带头,但后面的人还是唯唯诺诺,步履维艰,跟上刑场一样,把东西扔到院子就跑,生怕慢一步会没命。
花婆婆着他们狼狈的样子,阴阴笑着走到那江帅他舅舅和跟他来的那群人面前,把那张被描绘的惨白诡异的脸往他们面前一探,嘴里发出九层幽府里野鬼尖叫锐的声音:“你们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