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本在怔怔地听着,听到皇上冒着雷雨而归,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心。殢殩獍伤忽然听到兪氏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得发起热来,心中也甚为忐忑。皇上一连十日留宿明赫堂,舒娥来此之前,便在思索是不是为了此事,这时听起来,自然更是担心。但看兪氏的脸上,神色依旧平和温柔,和琴美人为了此事故意刁难的神色全然不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轻轻叫了声“兪姐姐。”
兪氏看着舒娥的神色,有些害怕,有些为难,有些羞涩,然而这样的羞涩却不是少女心动时的娇羞,更多的却是羞急交加的神色,心中也自好奇。这番话,本也是有几分试探的意思,只是,没料到,她竟然是这样一种反应。
皇上在熠雪馆时的种种情态,在兪氏的脑中,复又清晰起来。她不由得问道:“舒妹妹,你对皇上……”
舒娥微微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看到兪氏脸上惊讶而不解的神色,却不知她想说些什么。
兪氏缓了一缓,方才郑重其事地问道:“皇上对你的心意,你究竟知不知道?”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吗?舒娥点了点头,说了句“知道”。
“你知道的,有多少?”兪氏问道。
舒娥也不知自己所知的,算不算全部,也不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出来,只好默不作声。
“皇上一连十日留宿明赫堂,这件事,你自然是知道的。”兪氏缓缓地说着,看舒娥点了点头,神色却是淡淡的,心中更是奇怪,压低了声音接着问道:“那董县君的事,廖御侍的事,你又知不知道?”
舒娥不知兪氏所说的事,是否便是皇上对董廖二人只召不幸一事,心想此事关乎她二人的名声,可不要兪氏本来不知,却被自己说走漏了嘴,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兪姐姐说她二人的什么事?”
兪氏嘴唇略动,但想起舒娥尚是未嫁之身,却没有说得出口。叹了口气,拉着舒娥的手,轻声说道:“皇上为了你,委屈了她二人……还有柳郡君……”
“我都知道。”舒娥忽然开口说道。
兪氏却更为吃惊,忙问道:“是谁告诉你的?皇上?不,皇上怎会对你说这些……”
“是董县君。”舒娥说道。
过了良久,兪氏方才开口,“难道你对皇上,竟无一点心意?”
“舒娥愿终生为奴为婢,侍奉皇上。”舒娥朝上行了一礼。
兪氏拉起舒娥,嘴边浮起一丝苦笑:“为奴为婢,就是不愿嫁他为妃。”说着放开了舒娥的手,缓缓走到院子里。舒娥知道兪氏的话尚未说完,便也跟了出去。
晴朗的日光照得梅树格外绿得晃眼,兪氏向梅树看了许久。那时最后一场残雪未消,院子里的梅花尚在幽幽盛开,可如今,不但是绿叶成荫子满枝,梅子已经渐渐由青转黄了。兪氏伸手摘了一只青梅,托在手中看了片刻,递给舒娥。
“便是因为这个吗?”看着舒娥捻起青梅,不解何意,兪氏轻声问道。
舒娥心中一动,忙行下礼去,“往顺婕妤明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