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风听到这里,嘴角一直勉强露着的微笑消了下去,轻声问道:“夫人,你为何待我这样好?”
舒娥微微一愕,笑道:“一件小事罢了,只是你的疤——”舒娥说着忽然心中一动,伸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眉梢,笑道:“你在这里稍等。”
回到幽篁,舒娥自己入住到了玉津园之后将太后、皇上、皇后赏赐到幽篁的药材中挑拣了补血的当归和阿胶,从包得精致的盒子中取出,用油纸包包了起来。又将自己再次加重了伤疤之后华东阳给自己所配的那些玉肌灵脂散,用一只小小的瓷盒子装了起来。让华芙去交给惠风。
丁香愤愤地道:“她有病,花相居为什么不去请医诊?”又对舒娥说道:“你就是一味地好心。”
舒娥叹道:“想起菊豆生病的时候咱们着急请不到御医的样子,如今别人有病,能帮一点也是好的。杨婕妤此刻也顾不到她。”
丁香道:“你就是一味地好心。”说着却又忍不住问道:“她生了什么病?病得很重吗?”
舒娥笑道:“你好心也是好心的,就只是一张嘴总是口不由心。”
两人正说笑着,紫毫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舒娥心中惦念着三少爷的婚姻,对木御侍承宠的消息也并不理会,倒是紫毫在外面听得多了,难免回来议论。
紫毫跟丁香说道:“今日听人说,那木御侍的父亲原是武将,后来受了伤,皇上特许他留在京中,当了个‘军器监’的官。”
丁香笑道:“你知道的倒清楚。”
紫毫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若非如此,她原是不得进宫的。如今外面风言风语,很是议论呢。”
丁香奇道:“那又有什么好议论的?木御侍虽不是绝色,却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况且木御侍虽然得宠,风头也不如当日的柳县君。家世还要比柳县君好一些。现在这个样子,却
又有什么好议论的?”
紫毫轻笑了一声,说道:“可不光是议论她呢。因为木御侍新近得了宠,受议论的可不止她一人呢。”
“不就是玉树和青莲两个人吗?”丁香嘴角微微一撇:“丫鬟的名字都是主子取的,只要木御侍叫着顺口,别人说说又有什么打紧。”
紫毫抿嘴笑了笑,却不说话。
舒娥走到书桌前面,一语不发,展开一张淡黄色的花帘纸【注2】,用一块拳头大小、漆黑如墨的墨玉石镇住纸角。接着拿起笔来舔了舔墨,挥笔写下了几句话,笑着对紫毫说道:“你在府中跟着姑娘,是读过些书的,也习过字。这几句诗你想必知道。”
【注】凤首箜篌:东晋初由印度经中亚传入我国,晋曹毗《箜篌赋》描绘为“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可知其是以凤首为饰而得名。
【注2】花帘纸:古纸名。即“水纹纸”,又名“砑花纸”。这种纸迎光看时能显出除帘纹以外的发亮的线纹或图案。起源可上溯至唐代,早期水纹纸多用作信纸、诗笺、法帖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