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手里被刻意打磨得锋利无比的簪子便轻轻巧巧的邱苍梧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来,血滴不断的往地上掉,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一片地。
“贱妇,你竟敢弑夫?!”邱苍梧惊怒交加,却碍着簪子锋利,不敢擅动。
“弑夫?真是好笑,你刚刚指甲里藏着的是什么?难道不是毒药?”顾满已经不想再听眼前这个男人说任何话:“难道我只能引颈受戮,白白送死不成?”
邱苍梧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唾沫,再也不敢逞口舌之利,只好虚与委蛇道:“我只是一时糊涂,阿满,咱们夫妻这样多年,你真的忍心么?快将簪子放下,为夫保证,只要你将簪子放下,你还是我邱苍梧的正妻,以后谁也不能折辱你。”
“邱苍梧,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要骗我!”顾满伸手将簪子使劲往他喉间一送,满意的看那四处飞溅的血,她看着双目中尽是震惊的邱苍梧,一字一句道:“别慌,刚刚那杯有毒的酒我喝了,家人全部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按沈叔叔说的那般,用我这条命为他开路,好一举铲除你们!”
邱苍梧捂住脖子慢慢的倒在地上,他费尽力气伸出手揽住顾满的腿,呻吟道:“救我,阿满,救我。”
他显然错误的估计了顾满的恨意,顾满蹲下身将他的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笑的残忍而快意:“救你?别逗了,邱苍梧,我还觉得这样死便宜了你!很快沛音便会以你的名义去请顾烟过来。一屋子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王太傅的嫡孙女,而且死状还甚惨,你猜御史们会不会闻风而动?最关键的是,定远侯的亲妹妹竟然毫发无损的在这个有两条人命的地方,你说别人会怀疑谁做的?这段日子,你没少带着顾烟出去显摆吧?你看,报应可不就来了?”
你得寸就进尺,步步紧逼,我节节败退,一让再让,可是你或许有一点不知道,若身后已是悬崖,我也并非善类。那就一起死吧!看谁该下地狱。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黑,窗外不断传来风吹树叶的呼呼声。
邱苍梧终于死了,尽管他死也没闭上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顾满的头越来越沉重,她努力靠着沛音站起来。
“沛音,若有来生,我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沛音的步子并没因为这句话有所停顿,她知道现在顾满已经咽了气,而现在自己所能做的事,便是去将顾烟叫来。并且在锦衣卫上门的时候,一口咬定是顾烟毒杀嫡姐,顾满一时间不察,仓皇间误杀了邱苍梧。
大周元年二月,兵部右侍郎邱世安之子媳暴亡,其间纠葛牵扯甚繁,一时间风波无数。不日,以御下不严,坑陷前太傅王伯雍,家宅不安等数罪下诏狱,家产没入国库。
同年四月,定远侯顾承宇与边关大将梁溪来往密切,欲行不轨,被锦衣卫指挥使沈乔弹劾,刑部审定罪名属实。新帝大怒,削其爵,念定远侯当年功绩,不杀,流放三千里。</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