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画纸。”陆风白对于她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有些无奈。
谁知秋辞毫不在意,起身走到自己的背包旁边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我有速写本。”
陆风白投降。
“画好看点。”陆风白坐在她对面略微紧张的说道。
他很多年没有当过模特了,所以紧张是难免的,以前他当模特完全是因为当模特可以不用画画去睡觉,凳子一搬放在墙角,他朝那一坐就立刻可以补觉,完全不用担心别人看到自己的睡相,毕竟画室里什么样睡相的人都有。
秋辞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走到哪都会带着纸笔,别的女孩子包里都是化妆品什么的,她的包里就是纸笔,或者就是吃的和各种小东西,创可贴之类的。
所以秋辞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别人掏不出来的东西,一点也不惊奇。
干净的画纸,削的整齐的炭笔……
秋辞坐在他对面,仔细的端详着他的容貌,即使认识这么久了,即使看了这么长时间,秋辞却从未仔细打量过他的模样,就好像在平日里匆匆几眼,就把他的模样刻在了心底,不需仔细的想就知道远处的人是他,心中浮现的人也是他。
白色的纸上起起落落数笔,隐约的能看出他的形态。
她喜欢画眼睛,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在秋辞还没掌握好人体形态的时候,她就能轻而易举的画出十分逼真而好看的眼睛了,每次她在纸上练习画眼睛的时候,不知情的人就会觉得,这个姑娘画画技术真的好高啊!
其实在当初陆风白刚教她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画的东西真的不好看,每次画东西都会被陆风白找出无数瑕疵,可唯独那她笔下的眼睛,陆风白从来没有说过,也从未提出异议。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纸上的人形渐渐明朗起来,陆风白的模样几乎是被印在了纸上,不论是神韵还是形态大体一致。
秋辞看着纸上的画,十分满意的笑了,她放下东西像是献宝一样递过去:“老师你看。”
陆风白接过画,按照记忆力他应该是没有看过秋辞画画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这种细腻的画法他就觉得这幅画就应该是她画的,冥冥之中有种奇特的感觉牵引着他。
他点头:“画的很好看!”
“夸得好苍白。”秋辞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埋怨,可是眼中却流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
陆风白手中拿着画,良久抬起头看向秋辞,模样恳切:“我真的好想全部都记起来。”
秋辞看着他,无法言语,陆风白坐在地上望着站在他面前的秋辞:“你跟我说会帮我记起全部,可是太慢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所有,那两年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我更想知道我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你跟我说的,我总觉得我应该比现在对你更好点。”
他说着指着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说:“这里告诉我,你可能会离开我。”
秋辞的心颤抖了,那种不安和恐惧令她不敢看陆风白的眼睛。
很早之前她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身体不好虽然说不至于要命,但是还是要处处小心些,她所有的病都是在她父母闹离婚的那顿时间形成的,抑郁症心脏病都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
不过好在上天仁慈,饶了她一命,来来回回好几趟,才得到一句生命无碍。
她蹲下身子坐在他对面,耸了耸肩十分轻松的笑了笑:“你想的太多了。”
陆风白望着她的脸,淡淡的笑了:“那我信你。”
秋辞捧着陆风白的脸,温柔的揉捏着:“信我就好。”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陆风白却总是放心不下,那失去的部分记忆让他对这份感情产生了一种没有来由的不安,人常说天有不测风云,陆风白虽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是凡事和秋辞有关的事情,他都十分在意,一分一毫的差错他都不允许发生。
他曾想过,若是他是世人口中的天该有多好,他一定不会让风云飘到她的头顶,他若是天,定会用尽最大的力气护她一世周全。
而他也万万没想到,那深不可测的风云竟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他亲手将她推入深渊,亲手将她的翅膀折断,她的一生毁在了他的手中。
秋辞拿着那副肖像,站在落地窗前安静的看着,陆风白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只是这样静静的呆在一起,看着她或许就能够满足了。
爱情不就是这样吗?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细水长流回味悠长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