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十六岁的白落云，站在疆佑城的破败的城墙之上，握紧满是血迹的双拳，心底强烈的渴求着力量。

因为天罡帝国的衰败，因为父亲的身死，因为敌人的强大，因为前路的茫然不可测。

站在白落云两侧的两位姑娘，亲眼见识了所谓神罡的强大后，也是无法平静，灵动的双眸闪动着向往与憧憬。

不知孔森若是知晓自己此番故意卖弄的表现，却是彻底激起了这三人的好胜之心后会作何感想，但可以决定心情绝不会太好。

至少不会像他这样好，看着眼前近在咫尺惊慌失措拼命想爬起来逃走的赛维士兵，孔森压抑了许久的郁结之感总算舒缓了一些。

强者将弱者当做泄愤的玩具，这种事情，孔森并不抵触，甚至或许觉得理所应当，现世是残酷的，武者的世界更是如此。

没有道理，没有规则，没有禁忌。

只有力量才是亘古以来永恒不变衡量一切事物的基准。

森然一笑，孔森重新直起身子来，扫了扫眼前仍是一片慌乱的场景，神色间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赛维的小子们，现在可以夹着尾巴滚了！”

大概是突然间觉得欺负这群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存在，有些无聊，孔森大发慈悲的开口说道，可以说是给赛维大军留了条活路。

只可惜，这世上有些人永远都看不清眼前的状况，偏偏赛维三皇子郑意殿下，就是这其中的佼佼者。

“锵”

郑意拔出了腰间剑柄上镶嵌着拳头般大小宝石的“宝剑”，只是怎么瞧都觉得这把剑装饰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

“一群废物，你们都在干什么，赶紧给我杀了这个老混蛋！”

“二十万的大军，难道还杀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疯老头，帝国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父皇养着你们又有什么用，给本皇子杀了他！”

“杀了他！”

郑意使劲挥着手中根本就剑刃都未开的“宝剑”，声嘶力竭的叫嚷着，满脸的义愤填膺，显然是被孔森的嚣张气焰彻底激怒了。

出身皇室，贵为赛维帝国三皇子的他，何曾遭遇过这种对待，而如今一个身份不明，只是会些莫名“妖法”的疯老头，竟敢这等轻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居然会把孔森那强悍到令人发指的神罡气势当做“妖法”，真不知这位三皇子郑意究竟是天真还是脑子不够用。

“我们这位三殿下，还真是……还真是睿智啊，老朽的任务估计可以提前完成了，呵呵。”

趁着三皇子郑意发泄怒火的功夫，不久前还在其身侧的李子涵已经悄无声息的向后退出了很远，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下，尽量的远离战场。

单单如此，李子涵就不愧他“首席智囊”的身份，至少他能够看得出——危险。

“老混蛋……疯老头……还要杀了我……好啊，真的是非常的好啊，哈哈哈哈！”

孔森怒极反笑，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断断续续的话，看着二十万赛维大军的目光，也是从刚刚的玩味变成了森寒。

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二十万具的——尸体！

城墙之上的白落云，此时看着郑意的目光中也尽是同情，同时也很是钦佩他的胆气。

至少像这样辱骂一名神罡强者，他大概也没有这个胆量。

无知者才能无畏，郑意的行为充分的证明了这话的正确，只是不知为此，郑意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赛维还真是有位了不得的皇子啊……”心中如此想着，白落云此时脸上居然是浮现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动手了！”

此前一直没动的孔森，突兀间挥了挥手，白落云神色一凛，低声自语，注视着城下的目光更加认真的了。

“这是什么？”

包括白落云在内，所有人都是只看见了孔森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可就是这样让人瞧不出丝毫玄机来的举动。

却是使得赛维大军最前端近二万人莫名的倒下了，连人带马，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众人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孔森便又是看似随意的一挥手。

所有人这一次都是最大限度的瞪大了双眼，极力想要看清楚孔森究竟是在这挥手的时间做了些什么。

可惜，同之前的那次一样，谁都没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是视觉远超常人数倍的白落云在这深夜中也是一样无能为力。

“小子，孔家人都是修炼金之力的，仔细瞧瞧那些赛维士兵的尸体吧，你就能明白了。”

正心存疑惑之际，又是白虎出声给了白落云提示，只是让白落云有些无法接受的是，为何用的是“尸体”两字，难道说……

抱着这样的疑问，白落云吃力地走到城墙边，双眼紧紧盯着城下莫名倒下的赛维士兵，凝神细看。

一道隐约的金属光泽，映入白落云拼命瞪大的双眼，整个人旋即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