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在开会的时候,针对领导的话,记载在笔记本上,逢开会,领导做的指示,特别是大姨妈,不懂项目,却喜欢瞎指挥,指挥错了又不肯承认,春燕就拿出了证据,“某年某月某日,说过什么什么话,表过什么态,甚至当时在场的人有哪些,天气如何,都记得一清二楚的,领导当时都晕了,好,承认了错误,但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遇到合适的机会,是种子埋在土里,遇到天气适宜,温度适合,有营养有水分,就会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拿出来新帐老帐一起清算。春燕吃亏往往就吃在这个地方,她往往功劳多,但挨批也多,涨工资的幅度没有金莲大,得表扬的次数没有金莲多。看样子,学历和知识并不能给她带来优势,反而成了她的障碍。
德志心想,春燕和金莲的较量,就是一场和领导拉关系的争夺战,并不是依靠先进的武器和充足的弹药来取胜的,反而是人心的博弈。这场心理战,春燕的胜算要小得多,而金莲熟悉人心,她外表老实忠厚,内心却另有乾坤,领导纵有满腹经纶,遇到这样的闷骚泼妇,也会败下阵来,缴械投诚,以免被卖了还帮着贼人数钞票呢。
晚上在外面吃饭,大姨妈的儿子准时赶到,原来,齐老师早有安排,她自称不知道刘小姐安排买菜做饭吃,并且已经开始着手了。当时,刘小姐已经请示了大姨妈,说做饭吃比较节省,大姨妈也同意了。后来,接听了大姨妈儿子的电话,就临时改变了主意。齐老师的儿子正上初中,为了儿子的安全,和及时掌握她儿子的信息和动向,她给儿子了一部手机。
那手机比基金会里前线工作人员的任何一个人的手机都要高级。
正上初中的孩子,有钱买那么好的手机吗?有。钱从哪里来?从他妈那里来。他妈的钱从哪里来?从基金会里来。基金会的钱从哪里来?从捐款人那里来。齐老师不懂得项目,恰恰是机构的顾问,不为机构做什么事,反而从基金会里拿钱。捐款人并不知内情,还以为,用在了项目上了呢。刘小姐偏偏相信这样的人。
在前线的工作人员,离乡背井,抛妻别子,牺牲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光,为社区服务,待遇却还不如齐老师的一个零头。甚至,刘小姐召集大家到江城开会,请吃饭犒劳犒劳大家,就连这一点点好处,也逃不过大姨妈的眼睛,这一点便宜,不占白不占,哪怕她儿子还要在学校里读书上自习,都不放过。没有吃饭的理由,就找一些理由;不正当的理由,使它变得正当。
德志心里这样想着,觉得有些悲凉,不过,马上他就回到现实中。大姨妈的儿子,抱着他妈亲个没完,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知羞耻。齐老师说:“这是爱的表达。”其实,这是西方的作法,爱就表达出来,但这些同事大多来自农村,从小生长的环境不是这样,说的是爱要含蓄。
看到,这么大的小伙子了,还抱着一个半老徐娘亲个没完,谁见了心里都觉得别扭,可是,他做都做了,做的人无所谓,看得人何必身上起鸡皮疙瘩呢?如果身上起疙瘩,或者感到恶心,那是对领导的不敬,千万要不得。这个小机构还要靠齐老师才能往前发展呢。
吃完饭,齐老师问:“会开得怎么样了?”
刘小姐说:“归州项目已经开完了。黄石的项目还需要讨论。”
大姨妈齐老师说:“那就让归州的同事走吧。大家最近工作都辛苦了,家里人还在盼着他们回家呢。”
刘小姐面露难色,她的意见是陪着黄石的同事开完会,看看人家的项目怎么做的,好用在归州的项目点。
但是,德志很不高兴留在江城市,因为黄石同事的开会如同吵架,不如走人,没什么好学的。加上大姨妈说的,项目不同,操作各异,学也学不到什么。
听刚才大姨妈齐老师所说的话,德志心想,大姨妈毕竟是过来人,最懂男人的心,这么久离开妻子,肯定需要性满足,生理的需要,作为没结婚刘小姐,根本不懂,所以,她宁愿让我们在江城守着,也不想放我们走。
刘小姐希望德志他们一起来,一起走,是个团队,既然是团队,就要象个团队的样子。
但是,既然大姨妈说了,她也不敢马虎,就说:“好吧,考虑到大家离开家人很久了,需要赶快见到家人。归州的同事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余哥、伊妹和德志听了,都很高兴。余哥说:“感谢齐老师,感谢刘小姐!”
德志心想,真有意思,齐老师占了公家便宜,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就拿归州的同事说事,一方面显得她关心下属,一方面向下属耍弄权柄,让刘小姐在她面前不敢说半个“不”,恰恰是齐老师所算准的,刘小姐果然不敢犟。虽然慢了半拍。但是结果还是听话照做的,多少还得给人家香港的刘小姐一点自尊吧。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吃饱喝足,混了个肚儿圆,金莲更不必说,埋头苦干,面前一堆骨头,喝汤喝得山响,也难怪,她有两座靠山,一座山姓齐,另一座姓刘,怕个鸟!而春燕呢,吃不敢吃,喝不敢喝,就是因为心直口快,和领导公开叫板,出的点子多,但受的批评多,项目的发展可以离开金莲,但离不开春燕,可领导不管不顾这个,还像世俗人那样,仅凭肉眼来判断人的是与非。
不久,德志就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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