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懋说:“是的。我们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据实购买所需要的水管,不多不少,不浪费,好向捐款人交代。”
德志说:“是的。贾茂刚家里的原始记录可以作为参考。”
唐睿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跟着测量队伍慢慢往前移动。
德志对尹懋说:“水管线路是和村级公路平行的,尹大哥,我们可以走大路,跟着上面的队伍往前走。说不定有时候,水管到前面就可能埋在了道路旁边了。”
尹懋同意了这一提议,他俩就跟着道路往前走。贾新意不停地在报数。
贾新意是雁过拔毛的货,对水管已经垂涎已久,他家住在贾次山主任的坡下,水源不成问题,吃不完,急需要更换水管。这在项目开始时,他俩作为村委会组成人员,已经明确表态了的,不能把好处都让宫支书给占全了。宫支书也基本同意了他俩的意见,要照顾周全,不能挂一漏万,误了大事。
宫支书好喝两口酒,许多杂事,都需要贾主任和贾会计的帮助,光靠宫支书,很难做到十全十美、万无一失。
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宫支书要想把村里工作做好,不挨批,又要过足自己的酒瘾,就必须要依靠村委成员才行。
贾新意已经留了为自己弄水管的心,在报数的时候,故意喊多一些,这样做计划时,才有可能有剩余的水管。只要水管到村,用不完想拉走,门儿都没有。贾新意打好了“小九九”,心里自然生成一本帐,这个在外人心目中,根本就是阴谋,人不知鬼不觉,就把自己的下几步棋都准备好了。
唐睿也不知道,他还在傻乎乎地记载每一笔数据,只要仔细听,看贾新意的动作,就明白了他的如意算盘是怎样打的。唐睿没有想到那么深远,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把计划做出来,应付差事罢了。
几个人把从水源到最远处的农户家的距离测量出来,唐睿做了仔细的记录,然后在宫支书家集中。宫支书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但是,说话还是不利索。他的妻子一边给来人沏茶,一边骂着宫支书:“死不悔改,真不是人!以后死在哪条沟里,没有人给你收尸。”
大家听了他妻子的咒骂,很不是滋味,贾明珠劝她少说两句,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她越发来了气,说:“搞这个村支书有啥好,天天不落屋,里里外外都是我在忙,还要带孙子,他忙公家的事,喝坏了胃,谁管?”
宫支书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牢骚,坐在那里不吭声,听完大家七嘴八舌的汇报后,他说:“感谢大家的帮助。接下来,唐睿回去做预算。另外,我也想让唐睿看看水管样品,拿回去做个试验,看质量怎么样。”
他说着,拿出了上次宁磊拿来的水管样品,有两种规格。唐睿说:“好,我拿回去检测检测,看质量怎么样。我后天来村里交方案和检测结果,对安装水管的事,需要村委会支持做好群众工作,尽量别遇到阻碍,顺利完成项目。”
宫支书说:“好,今天就到这吧,我的头还昏沉沉的,可是猪还是要喂的,大家都回去吧。”
德志早就想走了,但碍于面子,大家都没有动,他也不好意思动,忍耐一下。想不到,越是亲近的人,说话越难听,似乎咒诅就是祝福一样。
德志和尹懋辞别村支书,从小路回到他所租的农舍里,尹懋说:“今天真累,需要休息一下,我先躺一会儿,20分钟后喊我做饭啊。”
德志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回房。德志回房后,记录今天做的事,简单几句话,就能知道真实的项目进度,将来好写报告,言之有物。真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话说唐睿回到丘湾水厂之后,开始对测量数据进行整理,然后预算需要多少购货资金。另外,拿回的样品,也做了检测和分析。正在这时,唐睿的手机响了。
唐睿接听,是一个陌生人,唐睿问:“你是谁?”
话筒里传出一句:“我是水管商,想约你出来吃饭。”
唐睿说:“我不认识你,现在也很忙,恕不能奉陪了。”
唐睿挂了手机,等忙完之后,他回到家里,看见家里来了客人。
唐睿不认识,宁磊自我介绍说:“我是县委书记弟弟的同学,姓宁名磊,水管商。”
唐睿还没回过神来,宁磊从包里拿出一沓前来,说:“我来的时候比较匆忙,不知道给你孩子买什么吃的玩的好,这是给她带的包,请收下。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只希望你能科学试验,算准村里所需要的水管。”
唐睿见了钱,心里感到特别亲切,言语顿时变了,他说:“你真不容易,从大老远的地儿来了,辛苦了。今天别走了,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宁磊说:“不用麻烦了。我同学约了我晚上在归州城里吃饭。我不能爽约啊。”
宁磊说着,拔腿就走了。唐睿假装谦让,说:“不好意思,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包,真是!”
唐睿送走宁磊,回到屋里,拿起钱来,数了数,有5000元,他笑了,心里一琢磨,知道下一步该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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