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徽儿是个男子,儿子自会极高兴,可……”许恽素来畏惧自己的父亲,能壮着胆子说出这句话,已是难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泽的表情,见对方面沉似水,不言不语,就立马住了嘴,不敢多说。可他的肢体语言,却淋漓尽致地将自己的抗拒表达出来。
许泽望着二儿子,沉声道:“你随我来。”
从许徽的房间走到书房的短短一段路,许泽已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是以到了书房之后,他取出几张书帛,扔给许恽,说:“你看看。”
许恽接过书帛,略微一扫,发现这几张书帛上,写得都是前段时间朝廷一次官员的调整情况。他反复看了几遍,将里面的内容悉数记下,才恭恭敬敬将之递交给父亲。
许泽见他看完,淡淡地问:“看出什么了?”
“儿子愚钝,除却看出吴姓侨姓斗争越发激烈之外,再看不出其他。”许恽老老实实地承认,“还望父亲指教。”
士族子弟,二十方能出仕,许恽如今才二十三岁,步入官场正巧三年,又是在许氏一手遮天的上党郡,太子爷一般的存在。在何种情况下,许泽也不指望他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可见许恽想也不想,就直接承认自己不行,许泽的心中依旧很失望。
他不怕儿子无能,就怕儿子不肯努力,偏偏许恽的性子已经定了型,总觉得自己不如父亲也不如兄长,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好运,丝毫没有进取心,真是……难成大器!
压下心中的失望,许泽冷冷道:“著姓大族,做官皆以清要为首,以为圣上掌书,成为诸皇子属官为荣,除却这两种之外,你再看看,他们喜欢做什么官。”
许恽略微一回想,便道:“喜做地方官。”
“为何?”
“求富。”许恽博闻强识,对这些记得很熟,见父亲考校自己,忙道,“曾有士族闻言,求富需做到四尽,即‘水中鱼鳖尽,山中獐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民庶尽’,百家之财,尽归一家之手,是以人人趋之若鹜。”
说到这里,他发自内心地推崇许泽,不无崇敬与自豪地说:“阿父为官多年,不贪墨,不搜刮,不盘剥,百姓得以休养生息,流民悉数涌向我上党郡不说,可见阿父仁厚。”
许泽见未来要挑大梁的儿子还没反应过来,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也透着些许失望之色:“你就记得这一句?”
许恽闻言,顿时懵了。
这一句?难道还有下一句不成?
PS:又一次设了存稿箱,却忘记定时间,我最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