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相安无事

一直到被唐之杜拖着到了街上,我还没回过神来：执行官不是只有跟着监视官才能外出的吗？我是执行官，唐之杜也是潜在犯,为什么我能带着她出去啊？

“所以说是特殊权限者呢。”唐之杜伸手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烟草香气,不过并不会呛人，比狡啮身上的烟味好多了，女士烟和男士烟果然区别很大。

我摸了摸有些痒的鼻子：“为什么我会是特殊权限者？”

“大概是想多看看你的各种表现，才会允许你与外界有更多的接触吧？”唐之杜耸了耸肩，“反正你有净化能力,也不怕你对其他人的PSYCHO-PASS造成污染。”

说完她就拉过我的胳膊，朝着不远处的商店走了过去，看来是打算好好逛街了。

逛街……我无言地站在一个人体模特旁边，看着唐之杜在营业员的指导下换衣服。不过这种换衣服的方式还真是新奇：使用店内专门的服装投影装置,然后迅速地换装，喜欢的套装就可以直接保存下来，支付一定的投影使用费用就可以了。当然，也可以把衣服直接买下来，不过价格要贵很多。

“嗯……这件似乎还不错。”唐之杜自言自语着，忽然扭头看了我一眼，“樱木桑，你觉得这套怎么样？”我看了半天：“上衣适合你，但是裙子不适合，刚才那套的裙子比较好。”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衣服都是成套出现的啊，我还是比较习惯分开买。

“这样吗？”唐之杜有些诧异，不过很快跟服务员沟通了一下，将这两件套装拆开分别穿上，然后站在镜子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小桑你眼光还不错。”

听到“小桑”这个称呼，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心里一片柔软。一直以来只有立花姐会用这种昵称来称呼我，自从离开槙岛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我了。唐之杜的年纪看起来和立花姐差不多，虽然不论是性格还是气质都差别很大，但是，这样一个称呼，却让我觉得亲近起来。

也不知道现在立花姐怎么样了，应该已经结婚了吧？和男朋友、不，现在应该说是丈夫，相处得也很幸福美满吧？也不知道等我回去原本的世界后，能不能再看到立花姐。

唐之杜朝我招了招手：“小桑，你也来试试吧。”

我也没多想，走过去依言试了几套，唐之杜便很快敲定了一套：“就这套好了，果然小桑很适合这类打扮呢。”我则是满头黑线地看着身上纯黑色的西装，男士西装。

一瞬间有种回到了SAO的感觉：当初桂木他们也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什么“虽然斗篷是标志但是正装才是致胜法宝”然后给我套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男装。

我的性别真的是女好么！对女性温柔只是绅士、不对是基本礼节！

我扭头瞥了一眼身旁的服务员，微笑：“请问你也觉得这套衣服很适合吗？”给我说不啊！我身高至今也不过一米六五，不觉得矮了么！

服务员小姐的脸颊一红，然后低着头小声说：“非常英气呢。”

我刚想叫就被唐之杜按住了肩膀，她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这套衣服买了，和我刚才买下的衣服一同付账，我们自己拿就可以了。”说完又低声道：“我们是分析官和执行官，不能让商家把东西送到刑事科去，还是辛苦点自己拿吧。”

我叹了口气：“可是唐之杜分析官，我并不需要这套……”

“你需要哦。”唐之杜弯着嘴角，于是我没志气地低头：“是，我需要。”

呜啊一看到唐之杜就想到了当初的紫苑，就算紫苑是槙岛伪装的，我也没办法对着和紫苑有一定程度相像的唐之杜硬下心肠。当然，槙岛这个本尊反而无所谓。

找服务员要来发绳，随便把头发扎起来挽了几圈，披着头发穿西装怎么看都不像样，还不如扎起来，显得更干练一些。

“还真是和弥生很像呢。”突然从唐之杜口中听到*冢的名字，我有些奇怪，不过仔细看了看，我现在这套打扮，还真是和*冢有些相像，不过气质上完全不同。我觉得我的性格还是比较温和外向的，*冢要冷冽许多，用一个词来概括……

“不过你是王子骑士管家型的。”唐之杜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这三个类型完全不同的形象你是怎么安放到我一个人身上的！

老老实实闭嘴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袋子，然后跟在唐之杜身后，我决定扮演好人形智能机的角色，陪着唐之杜逛街就好了。

逛街其实是个体力活，在餐厅把手上拎着的东西交给服务员的时候我差点喜极而泣，坐到柔软的座椅上时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唐之杜笑眯眯地看着我：“小桑的体力还需要增强啊。可是我明明听说你和狡啮打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分出胜负，难道说是持久力的问题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的持久力很好啊，但是对着不感兴趣的事物，很快就会厌倦了，所以才会这么累。”“哦，”唐之杜拖长了声音，“小桑的持久力很好啊。”

我抽了抽嘴角：“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为什么你这么说出来感觉就变得相当暧昧了？”唐之杜表情不变：“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啊，是小桑想多了吧？”

算了，不跟她计较。我拿过旁边的菜单，询问了唐之杜的喜好，然后点了菜。还好虽然世界不同，语言还是一样的，不然的话我还变成文盲了。

“小桑有钱吗？”唐之杜突然问道。我点头：“有啊，虽然没有工资，但是西比拉系统给我办理身份证明的时候还支付了一定的公民基础生活保障金，要度过这个月肯定没问题。”说完我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做工精细的西装，“午餐就由我来请好了，毕竟你也送了我一套衣服。”

唐之杜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小桑的个性还真是算得太清楚呢。”她伸手又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你还只是个孩子吧？这种人情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我也没觉得算得多清楚啊，真的太清楚的话，西装应该比一顿饭要贵多了吧？我比较不解的是，为什么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把我当小孩子来看待。就心理年龄而言，我确实还是维持在十六岁的高中，没有正常的高中生活和成年后的社会经验，可是好歹我也经历了很多事，不至于那么无知吧？

这时服务员端了两杯调酒过来，礼貌地放在桌上，说了一句“21号桌的客人请的”就收回托盘离开了，我眨着眼睛看面前的调酒：“居然这个时代也有会这么做的人……”不过我记得之前毒哥调酒的时候说过，一般的调酒师都不喜欢客人用自己的调酒去泡妞来着。

“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有这种人呢。”唐之杜朝旁边瞥了一眼，我也看了过去，就看到21号桌坐着一个一副精英模样的男人，看到我们看过去，还举起自己的酒杯朝着我们示意，是个光看外表就能把被搭讪的不耐烦转变为好感的人呢。

唐之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打趣道：“怎么样？”我奇怪：“什么怎么样？”

“那个男人，我看过他的资料哦。”唐之杜说道，“他可是一家连锁企业的继承人，用不了几年就能坐拥常人难以想象的资产。”

我抹了把汗：“唐之杜分析官，我们可是潜在犯。”

唐之杜皱了皱眉，很快无所谓地耸肩：“只是你而已，我可对那家伙没兴趣。你的情况特殊嘛，说不定以后能获得正常生活的许可，和普通人结婚也不是不可能。还有，别用潜在犯这种称呼了，光是听起来就让人烦躁。”

我赶紧闭嘴，默默地拿起调酒喝了一口，结果刚咽下去一口就捂住了嘴，好不容易才把酒液咽了下去，然后挥手就要来一杯冰水。

唐之杜皱眉看着我：“酒太辣？”我喉咙正辣得生疼，听她这么说只能用力点头，眼泪都快出来了。谁知道那杯看起来那么温润的酒会这么辛辣啊！当初那杯死而复生明明就很好喝！

看到我这个样子，唐之杜却是笑了起来：“果然还只是个小鬼头啊，喝酒这种事，是大人们的爱好呢。”我也没工夫纠正她了，喝完一杯冰水才觉得喉咙里、胃里要好受一点，狠狠地瞪了21号桌的家伙，拿起刀叉就把盘子里的牛排当做那个家伙切割。

空荡荡的胃里有了食物可要好受多了，唐之杜吃得倒有些漫不经心，时不时看着我，最后好像是确认了什么，才悠闲地开始享用食物。

用餐完毕，那个男人走了过来，有些歉意地欠了欠身子：“抱歉，我想要送给两位的事更加温和的酒，服务员却送错了。”

“哦？”唐之杜笑得不见眼，“难道不是想要把我们灌醉，然后送到你的床上去吗？”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就算这是真的，也不要说得这么明白好吗？唐之杜的作风是有多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