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缓和一下,仍然很是不满:“她没给我说,很可恶。”
我点头,表示赞同:“对,怎么能这么气人,你看还是给照妹妹安排一个贴心点的,一看这个仆婢就不够细心,怎么能照顾好人呢?”
他将我整个困在椅子里,一字一字道:“你更可恶,明知道我会担心,我会担心!!!”
我起身袅袅一礼,“夫君这话说的重了,以后婉若不会再不辞而别。今天就消消气,我还有事情求你帮忙。”
我只是把他看作我的夫君,不管他年纪长幼,不管他妻妾是否成群,既然已经捆绑,就必须一步步去适应,毕竟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我要让他信我。
静谧的房中只有我俩,呼吸清晰可闻。他近在咫尺却不说话,只是凝视我,眼眸幽深无底,什么都无法看清。
我晒然,有些尴尬:“近日里闲来无事,英儿有奶娘看着,睿儿也终日里跟着华歆,许多事也不用我操心,书也懒得再看……”
“你欲如何?”他眉毛挑挑,语气也温润不少。
我舔舔干燥的唇,道:“琉云现在也回来了,可不可以让他继续教我骑马?”
他忽然莞尔,漫不经心的说:“我可以教你,为什么非得跟他学?”
我呐呐:“你不是还要处理很多公事,不想耽误你太多时间。”
他清清嗓子,神情也变得纯净:“别的没有时间,你的事无论如何都是有时间的。就这么决定,明天我便腾出时间教你骑马。”
我愕然,再说不出话来,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是找流云有要事相告,他再问我何等要事,难不成我还要把琉珠和墨竹的事情全部说与他听?一个男人宠女人,再怎么宠也是有限度的,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种满天过海的事情暴露,他会不顾厉害的仍与我站在一起。
他半笑着看我的表情,终是退了一步,道:“明天我让琉云过来吧,想来你是觉得琉珠没了,流云心里难过。”
我好像是得到特赦,急忙对他施礼,谢他的成全。
琉云被传唤来时,我正和佟儿对坐窗旁,一并品尝新买来的茶叶,闭目轻含,淡香流溢。已经许久不曾再见,他黝黑的皮肤似乎更黑了,眉目间却显出以前不曾有过的坚毅,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憨气。
我让他坐下,他还是对我露出森白的牙齿,却已经没有让人觉得好笑的模样。
佟儿起身去添置新的杯盏,我将琉珠飞鸽传来的书信递给他看,他接过去看完之后,紧紧攥拳,再松开,纸条已变成粉末。
我本以为他会留着,做个念想,“我以为你会好好收着的。”
他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好好收着,总会变成阿姐的催命符,有些东西,不该留就留不得。琉云告退了。”
我目送他离开,佟儿端着茶盏站在门口,疑惑道:“他怎么就走啦?”
我拾起杯盏轻啜一口,道:“两者之选,残酷而必然。舍思念而保全性命。”
佟儿终归是不能理解,只是将茶杯默默放在桌子上,笑道:“小英儿和奶娘玩的开心呢,要叫她们把小英儿抱过来么?”
我摇摇头,将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不要。我想休息一会,想些事情。”顿了顿,又道:“你也下去吧。今天我不要你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