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笑道:“什么金国妖人、大宋皇帝,我可全不认识,他们谁死谁活,与我何干?你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他们谁死谁活,又与你何干?”
明心持杖走来,森然道:“天下无主,苍生必受劫乱之苦,怎与我出家人无关?若不是你们这两个妖女放出林灵素这魔头,又怎会引来这场浩劫?我佛道各派齐心协力,在金山寺设围布局,就是为了擒拿魔头,造福苍生,你们却故意引来妖人,刺杀皇帝,妄图瞒天过海。若真叫你们逃了出去,贫僧又如何对得起住持师兄与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
易水寒踏步上前,有意无意地挡住来路,冷冷道:“白莲大师既知齐心联手,那就再好不过。这些妖人已被我与白掌门制住,不劳大师费心了。若有闲暇,倒不如去捉拿金国刺客。”
明心道:“贫僧正是追拿刺客到此,难道两位道长不是么?”顿住脚步,双目厉电似的从他脸上扫过,淡淡道:“天下好不容易平静了二十年,又突生浩劫,我住持师兄为李灵萼这魔头所害,一苇大师今日为救圣驾,又被水魔神所杀,眼看群魔乱舞,生灵涂炭,我辈若再不尽弃前嫌、齐心联手,还不知要枉死多少无辜性命!”
听到“水魔神”三字时,许宣左臂上的龙筋突然箍紧,隐隐能感觉到一种无以名状的悲怒,正随着涌入的真气急剧波动。
他又惊又奇,转眼望去,但见李少微面朝着他、背对众人而坐,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中燃烧着炽烈的怒火,江风鼓卷,鬓丝飞舞,阳光照在她那苍白的脸上,仿佛凝成了冰霜。
许宣暗觉奇怪,心想:“原来这龙筋不但能传输真气,还能感应意念。却不知这妖女与水魔神有什么了不得的过节?她口口声声叫林灵素‘李郎’,明心又称那魔头为‘李灵萼’,难道‘李灵萼’才是那魔头的真名?”
忽听白璧传音道:“许公子,还不快将图轴给我?”小青与白素贞齐声低呼,天罡双剑已在二女的脖子上沁出淡淡的血痕。
许宣大凛,又听林灵素嘿然传音道:“小子,你只需意守丹田,念我所授的‘镜神诀’,其余之事就交给老子。”但觉真气滔滔,透过龙筋直冲入自己“手少阳三焦经”,毕集右手无名指尖。
手指突然一颤,气箭弹舞。“叮”地一声,架在白素贞颈子上的天罡阳剑登时反向怒旋,将架在小青脖上的天罡阴剑撞飞开来。
白璧“啊”了一声,猛地朝后退了半步,又惊又怒,不明所以。
林灵素哈哈笑道:“天罡剑派的御剑法门在于一个‘黏’字。气随意转,剑随指黏,则无往而不达。就凭你这点念力,想要驾驭天罡北斗,岂不可笑?”
许宣的手指像是不听自己使唤,接连捏弹变幻,天罡阳剑随之朝白璧汹汹疾攻。白璧仓促间竟被逼得难以应对,“当当”连声,指尖酥麻,阴剑冲天震飞,接连朝后退去。
众旅客惊呼迭起,明心、易水寒等人亦大感意外。
白素贞二女又惊又喜,跃到许宣身后,小青笑道:“白掌门,你有什么本事快快使出来。否则堂堂青城天罡剑,连一个黄毛小子也斗不过,传扬出去,耻笑你的可就不止峨眉山的秃驴啦!”
白璧大怒,咬破指尖,将鲜血弹在天罡阳剑上,急念口诀。阳剑“嗡嗡”剧震,仿佛被两股无形巨力在半空拉扯,猛地破空飞起,与阴剑螺旋并舞,飓风似的朝着许宣当头撞来。
“轰!”
剑芒未至,甲板已被气浪震得迸裂飞炸。
许宣脚下一空,趔趄后退,只听妖后柔声道:“阴阳双剑,自然要有阴阳真气交相驾驭,白掌门又不是阴阳人,勉为其难,也不怕走火入魔么?”
话音未落,许宣左臂上的龙筋又是一紧,真气汹涌贯入指尖。
“嘭!”左右双手不由自主地合掌相击,天罡双剑顿时凌空转向,狂飙似的擦着他的头顶冲过。
轰隆一声,右舷被撞得粉碎,大浪滔天,船身剧晃。
众人惊呼着趴伏在地。
白璧身子一晃,脸色煞白如纸,此时才看出缚在许宣双臂上的透明龙筋,怒极反笑道:“许公子,你既迷途不返,甘心做这两大妖魔的牵线傀儡,就休怪白某不客气了!”
说话间,双手接住天罡剑,银光爆舞,合并如一个巨大的北斗气芒,破空怒旋,朝许宣接连呼啸劈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