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雕老祖趁势贴地疾冲而出,从他下方大喝着狂飙卷起,挥刀反撩,“当”炫光四炸,与剑撞了个正着。两人手臂酥麻,心中俱是一凛:“这厮好强的真气”双双翻身后退。
许宣气浪一滞,上方顿时露出了空门,众凶禽尖啼如潮,凶猛地狂啄乱抓,将他衣领、袖口齐齐揪了起来,提着他朝上冲去。
不等他挥臂扫开鸟群,狼雕老祖又已雷霆霹雳般的杀到,斩刀接连不断地劈斩在他的剑上,霓光乱舞,气浪迸飞。
两人全都震得气血翻腾,难受得几欲炸裂开来,但生死关头,谁也不敢稍有丝毫松懈,唯有强咽下喉中腥甜,拼死对攻。
鸟群乱舞,火焰高窜,两人在艉舱、甲板间飞旋激斗,越斗越快,每一次激撞都如天雷地火,惊心动魄。来不及跃下船的海盗们忍不住回过头来,骑在船舷上屏息观望,惊呼迭起,也不知该为谁助威叫好。
与这魔头相比,许宣修为、经验、招式无不相去甚远,若是方才在底舱内,双方如此硬碰硬地对斩,或许不用十合,便已被劈成重伤,甚至一命呜呼了。但他聚引雷霆之后,潜藏的真被激爆大半,剑威力也猛涨了数倍有余,加之此时怒火烧心,天人交感,气势猛不可挡,居然渐渐占据了上风。
狼雕老祖越斗越是恐惧,这小子简直就像一座休眠的火山,当你以为他的真气已经喷涌衰竭时,竟又突然层层迸爆,遇强更强。明明知道他的剑式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十招,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却偏偏被他气浪震得左支右绌,怎么也无暇攻入。心中之沮丧骇怒,实难用言语描述万一。
当下一边挥刀猛攻,一边呜呜吹角。鸟群随其指挥,飓风似的将许宣卷在中间,嘈声如雷,无数尖爪勾连在一起,竟层层叠叠地拉拽着他,在空中动摇西荡,越拔越高。
许宣头上连遭尖喙啄击,剧痛锥心,肩膀、双臂更被雕群的利爪死死抓住,剑挥舞得极为不便,几次险些被斩刀劈中。只能一边激斗,一边抽暇以左手弹射气箭,驱逐上方疯狂的狼雕。奈何这些凶禽毫不畏死,前赴后继。
正自气怒,忽听一声激越的尖啸,一道白影闪电似的冲入鸟群,刹那间惨啼四起,扑击连连,抓住他手臂的两只狼雕率先松开爪子,悲鸣着坠落甲板。
海冬青
许宣精神大振,那只羽白如雪的海冬青竟然不顾一切地杀回来了它的体形不足狼雕的五分之一,却勇猛无比,在它们之间灵活穿梭,冷酷而又凶猛地啄击每一只狼雕的眼珠。
他的视线突然模糊了,满腔的仇恨怒火中涌起一丝酸苦与感动。至少在此时,他不是孤独的,还有一只鸟,一只忠诚而勇猛的鸟,在与他并肩死战。
热血冲顶,真气如岩浆喷涌。他大喝着翻身急冲而下,剑轰然狂舞,“哐”碎片纷飞,那柄大斩刀竟被他突然迸爆的巨力生生震断
众人惊呼声中,狼雕老祖“哇”地鲜血狂喷,重重地撞碎甲板,直坠底舱
许宣纵声长啸,手掌在艉舱边沿一拍,翻身高上,剑摧枯拉朽,瞬间将围攻海冬青的狼雕们绞得血肉横飞。海冬青振翅落在他的肩膀上,长翎尽竖,朝着鸟群尖啸示威,鲜血斑斑,漂亮的羽毛已稀秃了大半。
许宣摸了摸它的头颈,悲喜交集,正欲冲向底舱,追击狼雕老祖,却听那魔头厉声狂笑,“轰轰”几声狂震,烈火狂喷,三颗霹雳火球激啸着脱膛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怒射而来
他心中一沉,天上闪电乱舞,本能地捏指换诀,一记“雷火丰”,剑劈卷,朝下螺旋猛冲。
“雷火丰”,上卦为震,震为雷;下卦为离,离为火。此时天上雷电交加,下方火炮轰鸣,正与此卦契契相合。
刹那间,汹涌真气冲出“八极”中的“震门”、“离门”,环绕着他的右臂滚滚飞旋,迎着狂风,霓光炫彩似的鼓舞闪耀,与那三个迎面冲来的霹雳火球撞了个正着。
“嘭”绚光夺目,三个火球齐齐一顿,突然反向疾射,随着霸烈无比的气浪直朝底舱。接着又听一阵锤天裂地的巨响,震耳欲聋,下方甲板瞬间粉碎,火浪层层叠叠地朝上迸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