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说的是实话,接引道人听了,也不由得两颊生起微云。他虽有大智,不是善辩之人,因此便揭过此节不提,只说道:“道友既然来了西土,不如上我灵山一行,开坛授法,使我西方教众,也有幸得闻三清大道,岂不妙哉!”
老子笑道:“西方**,与我玄门大道截然不同。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灵山之行,不去也罢!老道便在此地,向凡夫俗子再传一道可也!”
接引道人闻言,不由变了脸色,说道:“不知道友欲传何教?”
老子道:“吾欲传之教也,非天非道非人,乃是一个“佛”字!”
接引道人脸色大变,说道:“万万不可!我西方教修行之士,修三乘妙法,证得金身正觉,始可谓之为佛。道友欲传佛教,置西方教于何地?况西土者,乃是西方佛土,道友身属玄门,怎可在西方传教?”
老子不慌不忙,说道:“道友,西土既谓之佛土,老道传佛教,有何不可?所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是教主,更不要虚言相欺。你西方经典,老道也略有所知。记得道友成圣时,说阿弥陀佛经,曾有言道:“从是西方,过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其国众生,无有众苦,但受诸乐。其土有佛,号阿弥陀。由此可见,西方极乐世界,方是西方教所在。此地距离极乐世界,不知多少万里,何以也属西方教?要知我三清大道,虽通传东土九州兆亿众生,也不敢说九州是哪一家所有!”
接引道人理屈词穷而不能答,面上顿时现出疾苦之色。
老子又说道:“正所谓有因方有果,若不是准提道友逼得老道无立锥之地,老道何至于要受此劳苦,以**凡胎,垂垂老朽,万里跋涉。前来传教?”
接引道人不能辩,只得答道:“西方教中,早有佛陀。道友,这佛教是万万传不得的。你若传了此教,我教中诸佛诸菩萨、五百罗汉、三千护法伽蓝,皆要前来与你教下弟子论法!”
这话中便是威胁之意了,老子听了。也答道:“若是老道无教可传,便只好聚集诸位道友,前往灵山福地,好好论一个是非曲直!”
接引道人听了。暗道:“西方教在东土已有地仙这一大敌,若是连太清也彻底得罪。局势大为不妙。况且他这次来,先就占了道理,强抗不得,不如另寻良策!”于是说道:“道友,西方已经有佛,你却又要传佛教。于理不通。须知凡事无序则不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才是。”
老子道:“老道也非是要与你西方**争个高下。既然你已有三乘**,老道退后一步,便立小乘佛教可也!”
接引道人仍然不愿,却缺了说辞,转眼见了板角青牛,计上心来,说道:“道友,口舌之辩。总是难分高下。你要立教,必是有高明之处。不如就与贫道演化一番,以见真伪!”
老子大笑,说道:“道友说笑了!贫道是**凡胎,只能口中**,怎能抗得过道友?莫不如唤得太清前来,方为可行之计!”
接引道人说道:“道友既带了青牛与风火蒲团,怎说不能演法?莫如这样,贫道也出一宝,让金翅大鹏驱使。我二人皆作壁上观,看看他二者孰高孰低,如此可谓公平!”
老子故作踌躇,乃道:“如此也好!”便谓青牛曰:“老道能否立教,便全看你的了!”那青牛乃当即便化作一个壮汉,牛头人身,持风火蒲团,拜道:“定不负老爷厚望!”
接引道人招来金翅大鹏鸟,也化作一个男子,羽衣披挂,鸟首人身,手持一个钵盂。
于是二仙各持法宝,斗在一起。他们都是远古洪荒大妖,一个是妖巫劫后闻圣道,一个是炎帝时期入西天,都伴圣人左右,耳濡目染,修为高深莫测,一时之间,却哪里分得出高下?
斗到急处,二仙都现了真身,只见一金翅大鹏鸟,星睛豹眼,金翅一扇,超逸绝尘,难辨踪影;一头板角青牛,高大雄伟,踏一步,四方皆动,吼一声,天地回音。
这二仙,一个攻得急,一个守得严,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斗到酣处,板角青牛祭出风火蒲团,来压金翅大鹏鸟,金翅大鹏鸟也将钵盂抛起,来收板角青牛。
二仙同时祭出法宝,要分高下。眼见得板角青牛就要被钵盂罩住,只见青牛突然摘下鼻环,祭在头顶,护住周身,那钵盂便罩不下去。
金翅大鹏却没有第二件法宝,防不住风火蒲团,已被压倒在地。
老子哈哈大笑,朝接引道人说道:“道友,高下已分!你还有何话说!”
接引道人全没料到这青牛的鼻环也是件法宝,吃了个哑巴亏,心中苦涩。但他毕竟是圣人之尊,出言不好反悔,便说道:“此局是道友嬴了!”
老子笑道:“承让了!”于是唤回青牛,收了法宝。
接引道人说道:“道友,你所立之教,虽是小乘佛教,到底有犯我三乘**,因此道友只能传到阿罗汉功果,其上不可再传。”
老子想了想,说道:“老道传教,为的乃是教化人心,不是争持杀伐。道友此议,老道应下亦无不可!”
于是接引道人回了西方教而去。
老子便朝天呼道:“多宝,还不下来!”多宝道人果然在空中现身,驾祥云落下,向老子拜道:“大师伯,弟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