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临死之前，还扭头对着他们的天王发出了无声的嘶喊。燕正义读得懂他们的口型。他们最后想要喊的是：“走！”

燕正义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他掉头就走。他已经看到，一个手提长棍、衣衫飘飘的老太监正极速掠来。他甚至能够看到老太监眼中的冰冷。

燕正义知道，这是窦怀恩。

燕正义牢记着他最佩服的那个人说的话。那个人说过，切切不可小看窦怀恩。

那个人说的是，即使是全盛时期的燕正义，也切切不可小看窦怀恩。

现在的燕正义，比不上他自己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

所以，他走。

他要留着有用之身，跟着他最佩服的那个人做完他们要做的事。到那时，他要杀了傅红雪，他要杀了窦怀恩，他要杀了所有曾经杀死过他兄弟人。

燕正义逃得很快。非常快。他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全力奔逃。这里离西凉边关只有三十里的距离。只要能逃出这三十里，窦怀恩和朝廷就再也奈何不了他。

燕正义逃得快，窦怀恩追得更快。他比明方雨追得还要快。

窦怀恩已经将明方雨甩开了至少三十步的距离。现在，窦怀恩离傅红雪勉强站立的地方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了。

照这样的速度，窦怀恩有把握，能在几个起纵之间就对燕正义出棍了。只要窦怀恩出了棍，他就能够将燕正义留下。

就在这时，窦怀恩看到了明月。

熠熠日光之下，皎皎月华再现。

剑光组成的月华，对着傅红雪当头罩下。这一次的月华，比凤鸣庄之中的月华还要清冷。

窦怀恩冲得太快。他也冲入了月华的笼罩之下。

窦怀恩出棍。他怒吼一声，朝天出棍。

他这一棍，叫做破霄。

这一棍的名字，本来叫做破天。但是，天子是他的主子。所以，他将这一棍的名字改成了破霄。

长棍出，九霄破。

窦怀恩的长棍冲入了月华之中。

棍如龙，月如华，纠缠在一起。

燕正义的背影，消失在窦怀恩的视线之外了。月华，却依然未散。

明方雨赶至。出枪。

明方雨使的，也是铁枪。和韩中岳所使的铁枪一样的铁枪。明方雨手中的铁枪，比韩中岳手中的铁枪更为强悍。明方雨教的，是禁军。禁军学的，都是杀伐之术。

明方雨的铁枪也搅入了月华之中。

月华尽散。

贺楼明月再度现身。

“贺楼明月！”窦怀恩冷森森地喝道。

“窦总管。明总教头。”贺楼明月微笑着说道。他的嘴角，有一缕血丝。窦怀恩和明方雨破去了他的月华，便也伤到了他。

“贺楼明月，你想阻住我们追拿燕正义？”明方雨喝道。

“不敢！窦总管，明总教头，二位请便！”贺楼明月微笑道。笑罢，他对傅红雪出剑。

没有月华。只有剑网。十六柄长剑组成的剑网对着傅红雪罩去。

窦怀恩再度出棍。

他替傅红雪挡下了剑网。

“当着窦总管和我的面，你敢杀人？”明方雨喝道。

“傅红雪可以杀我弃剑楼的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杀他？窦总管和明总教头不是要对我说王法吧？”贺楼明月微笑道。

“你究竟是为杀人而来，还是为燕正义而来？”窦怀恩冷冰冰地说道。

窦怀恩和明方雨掠来的方向不远处，他们随行的高手开始陆续现身了。

“既然窦总管有此疑虑，今日就此作罢。傅红雪，来日再见。”贺楼明月微笑道。随后，他飘身后退，转瞬之间就消失在窦怀恩和明方雨的视线之外。

“傅先生，公主殿下不日将前来西北。到时候，请傅先生务必与公主殿下一见。”窦怀恩对傅红雪说道。

傅红雪没有说话。他默默地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紧紧地束在左腿的伤口处。想要继续追杀燕正义，腿上的伤，不能不包扎一下了。

然后，傅红雪握着他的刀，缓缓地朝燕正义逃去的方向走去。

窦怀恩也没有再说话。他手提长棍，越过傅红雪，纵身向前。明方雨紧随其后。

傅红雪没有着急。

他握着刀，缓缓地朝前走，任凭一批又一批的朝廷高手从自己身边掠过。

---旅行中，更新可能会有些不稳定。请喜欢这本书的书友包涵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