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只有血腥味,没有任何声音。连垂死的呻吟声都没有。
协助六扇门办案的经验告诉风无痕,现在最紧要的,是赶到那位忘年之交所住的地方。
风无痕赶到了。
风无痕掠入那位忘年之交所住的院子时,一个蒙面人正背对着他,将手中的剑朝那位老人的胸前刺去。
风无痕怒喝一声,凌空出剑。
他离那位蒙面人的距离至少还有十五步。所以,风无痕飞剑。他的剑,脱手而去,朝着蒙面人的后心疾飞。
这一剑,他不求杀敌,只求退敌。只要能将那位蒙面人逼得回剑回防,下一刻,风无痕的人就能杀至老人的身前。
这一剑的声势虽猛,但伤不到那位老人。风无痕曾经与那位老人讨论过,剑客的剑,究竟应不应该脱手。风无痕也曾为那位老人演示过自己的飞剑之术。风无痕相信,即使蒙面人避开,那位老人也能接下或者避开自己的这一剑。
蒙面人避开了。
蒙面人直接朝一侧一个疾闪,避了开去。随即,蒙面人跃出小院的矮墙,消失不见。
风无痕的瞳孔凝成了一线。
那位老人没有伸手去接风无痕飞出的剑。他也没有闪避。
风无痕狂掠而上,抓住剑柄时,剑身已经刺入了老者的胸膛之中。老者仰天而倒。风无痕的剑被拔出一半儿时,风无痕连忙松开了剑柄。
老人的生机已经断了。
老人的心脏处有一处剑伤。那一处剑伤,直接贯穿了老人的心脏。老人的生机,在风无痕飞剑之前已经被切断了。
老人的身体还是软的。所以,他的伤口还在流血。风无痕拔了一半儿的剑上,都是血。
“宋老哥!”风无痕的眼中渗出了泪水。
这是一位与世无争的老人,这是一位风趣睿智的老人,这是一位曾经给了风无痕提携和明悟的老人。
现在,他走了。
他静静地躺在风无痕的臂弯之中,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听不到风无痕的低喊,他看不到风无痕眼中的泪水。
他已经走了。
风无痕将老人的身体小心地、轻轻地平放在地上。他缓缓地拔出了还插在老人身上的剑。
风无痕的动作很轻、很慢。他好像怕伤到老人一样。
然后,风无痕定下了神。
风无痕帮六扇门破获过一些疑案。他知道,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发现凶手留下的线索的时候。这个时候,自己的心不能乱。
剑道,先放在一边。
缉凶,才是首要之事。
不是缉凶,是灭凶。
凶手不灭,剑道不成。
风无痕轻轻地掀开老人的衣衫。他要看看老人心脏处的剑伤。风无痕见识过的剑法不少。虽然都是用剑刺出的伤,但是不同的剑和不同的剑法刺出来的伤,会有些不一样。哪怕只是蛛丝马迹,也能帮助风无痕追查凶手。
一掀开衣衫,首先映入风无痕眼帘的,是一块叠着的羊皮纸。羊皮纸上,有血。老人的血。
风无痕展开羊皮纸,心中立即一惊。
羊皮纸上记载的,是破风剑法。
风无痕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向小院的院门。院门外,传来了衣衫的急掠声。
“丧心病狂!”几个身影率先掠了进来。一看到院中的情形,其中一人立即对风无痕怒喝道。
“发现凶徒了!快来!”另一个人大声喝道。
衣袂声和脚步声不绝于耳。
转瞬之间,小院之中就呼呼啦啦地涌进了二三十个人。
人群之中,福生面色苍白,双臂软软地垂着,被两个人拿住了双肩。
俞不凡、陈宇清、蓝飞凌和章忠淳也在人群之中。俞不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陈宇清、蓝飞凌和章忠淳冷冷地看着风无痕,眼中都有讥讽之色。
风无痕的左手,握着一块带血的羊皮纸。风无痕的右手,握着一柄带血的剑。
那是风无痕自己的剑。那柄剑,风无痕刚刚将它从老人的身上拔出来。那柄剑上面沾着的血,是那位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