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辈,以晚辈和此地六扇门的力量,尚奈何不了四大剑门和独孤先生。”诸无计对万事通拱手道。
“来的会是祝拂柳本人?”万事通问道。
“若是祝大人能够亲至,自是最好不过。只是,近来江湖事多,祝大人恐怕脱不开身。”诸无计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祝拂柳亲至,就能拿得下四大剑门和独孤飞云?”万事通笑道。
“若是问晚辈这句话的是其他人,若是飞先生不在座,晚辈一定会说,六扇门要拿的人,一定能够拿得下。”诸无计苦笑道。
“诸无计,算你走运。我老人家正好也要前往点苍一带。”万事通笑眯眯地说道。
“前辈此言当真?”诸无计站起身来,惊喜地说道。诸无计的话是对着万事通说的,眼睛却在看着阿飞。
“我是要朝这一路行。”阿飞笑道。
“多谢飞先生。”诸无计大喜,拱手说道。
“诸大人先别谢我。诸大人办诸大人的事,我办我的事。”阿飞笑道。风无痕注意到,阿飞身后戴面具的人,又轻轻地捏了捏拳头。
“诸某明白。”诸无计坐下身去,眼中有掩不住的喜色。
诸无计明白,像阿飞这样的人物,绝对不会轻易示恩于人。但是,以六扇门记载之中和江湖之中关于阿飞的那些传说,诸无计有八成把握,只要能确定宋家坳血案真凶的身份,只要阿飞还在同行,即使不为相帮六扇门,阿飞也定会出手。
“有几成把握?”万事通问道。
“七成。”诸无计说道。说罢,诸无计将目光转向风无痕。
“此事事关重大,诸大人和晚辈也只是推测。尚不敢确定。”风无痕说道。
“你这年轻人。”万事通笑道。
“晚辈也想尽快为宋老哥阖家报仇。只是,未确定真凶之前,贸然定罪,诸大人和晚辈恐波及太大。”风无痕站起身来,对万事通拱手道。
“你不错。”阿飞笑道。
阿飞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无痕忽然想起了独孤飞云。就在昨日,独孤飞云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独孤飞云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和阿飞脸上的笑容一样温暖。
风无痕的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暖意。自己有何德何能,能得两位这样的剑道大家如此称赞?
“多谢飞大侠夸奖!”风无痕无比真挚地拱手谢道。
“风少侠不必多礼。我比风少侠痴长了些年岁。风少侠称我一声前辈即可。”阿飞微笑着示意风无痕坐下。
“风少侠已经悟出剑意?”阿飞问道。
“晚辈不才,剑意未成。”风无痕听到阿飞问起剑道之事,又欲站起身来。
“风少侠比我强多了。我一直不知剑意为何物。”阿飞伸手示意风无痕坐着,笑道。
“前辈太谦虚了。”风无痕拱手道。
“我不是谦虚。我从来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悟剑意。”阿飞笑道。
见风无痕似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话,阿飞笑道:“风少侠,我从来没有指点过任何人。”
风无痕站起身来,躬身道:“晚辈明白。”
阿飞笑道:“风少侠误解我的话了。江湖之上,需要风少侠这样的少年英杰。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指点风少侠。因为我从来就不懂剑。我只是使剑。”
说罢,不待风无痕答话,阿飞继续说道:“嵩阳郭兄,将家传剑法练至巅峰,成就绝世名剑。荆无命剑走偏锋,练成了惊世之剑。我只是使剑,却也练就可用之剑。”
若是其他人这样说自己的剑乃是可用之剑,在坐的人可能都会觉得,此人是在自吹自擂。阿飞这样说来,听在万事通、八苦和尚、诸无计和风无痕耳中,却觉得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他们既没有觉得阿飞是在自吹自擂,也没有觉得阿飞是在故作谦虚、惺惺作态。他们知道,阿飞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再简单和直白不过的事实。
阿飞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风无痕。
风无痕静静地站在原地,默思良久之后,深深地对阿飞躬身一礼,说道:“前辈之不懂剑,却胜过晚辈所听过的所有懂剑之说。多谢前辈!请前辈恕罪!”
诸无计方自一愣,风无痕身上的剑意突然汹涌而出。无形剑意似是化作有形之剑,划得风无痕身周的空气都似有些扭曲。
阿飞微笑着颔了颔首,风无痕身上的剑意逐渐收敛。
风无痕再度对着阿飞深深一躬,缓缓地坐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