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中原之人听得木赤呵此言,不由得各自对视一眼。沈老爷心中又开始暗暗叫苦起来。
心无大师微笑道:“多谢贵使。老衲与师弟乃是出家之人,就以茶代酒了。”说罢,心无大师和心远大师坐于原处,齐齐端起茶杯,浅浅地酌了一口。
冲霄道长也笑道:“贵使美言,老道承情了。”说罢,冲霄道长和陆铭崖也坐于原处,端起面前的茶杯,各自小酌了一口。
木赤呵身后的几名彪形大汉见本国的南院大王敬酒,中原的两个老和尚和两个老道士却连身都懒得起,面上纷纷露出不豫之色。
木赤呵却丝毫不以为忤。
木赤呵熟读中原之史,更是下了大力气学习中原语言及文化,了解中原之事,对两位少林高僧和两位武当道长的来历自是十分清楚。
以这四位老神仙的身份,莫说是木赤呵敬酒,便是中原天子在宫中设宴亲自敬酒,只怕也未必能让他们挪挪屁股。
木赤呵刚刚坐下,鹰眼也站起身来,双手举杯,用生硬的中原之语说道:“本王也祝贺少林和武当得回至宝!”说罢,鹰眼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心无大师、心远大师、冲霄道长和陆铭崖依旧笑着道了声谢,各自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鹰眼的屁股刚刚沾到板凳,伊贺百忍站起身来,双手捧杯,用极为怪异的中原之语说道:“本人仰慕中原武学已久。今日先祝少林和武当各自得回镇派之宝。待寻回我东瀛圣剑之RB人必亲上少林与武当,向中原武林正宗与泰斗请教!”
说罢,伊贺百忍先一低头,再一抬头,一仰脖将杯中酒倒入口中,然后又鞠一躬,坐了回去。
场中众官见这东瀛高手一开口便如此直白地抛出寻找菊正宗之事,更扬言要上少林与武当论武,顿时同时微微皱眉。
心无大师等四人面色不改,再度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下。
待到伊贺百忍落座,眼见木赤呵又要开口说话,太子笑道:“各位贵使,各位大人,今日既来了天香楼,若是不见识一下天香楼各位姑娘的绝技,岂非是入宝山而空回?”
笑罢,太子站起身来,对心无大师等四人微微一躬身道:“两位大师,两位道长,歌舞之事……”
不待太子说完,冲霄道长笑道:“殿下,无妨。少林两位大师,佛法精深。在两位大师眼中,红粉也好,骷髅也罢,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一边说着,冲霄道长一边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心无大师和心远大师。
心无大师微笑道:“道长无妨,老衲和师弟自也无妨。”
站立在太子桌旁的苏姑娘闻言,正要再度轻轻一拍手,伊贺百忍站起身来,对着太子一鞠躬,硬邦邦地说道:“此次本人奉我朝幕府将军之命入中原,乃是为了取回我东瀛圣剑。观看歌舞之前,本人有几个关于圣剑的问题,想请太子殿下回答。”
太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方自微微一滞,木赤呵站起身来,笑道:“太子殿下,天香楼之名,本王虽然不曾入得中原,却也早有所闻。对于天香楼佳人的绝技,本王也是心仰已久。不过,太子殿下亦知,本王此次入中原,也是有皇命在身,必须取回我朝狼神之圣身。本王相信,伊贺先生想问的话,也是本王想知道的。不如就请太子殿下先行为伊贺先生与本王解惑,再行观看歌舞,如何?”
木赤呵话音未落,鹰眼早已站起身来。木赤呵刚刚说完,鹰眼大声道:“太子殿下,《大藏经》是我西域之地的神物。神物的下落若是不明,小王等人无心观赏歌舞。”
随着鹰眼的说话,鹰眼身后桌上坐着的几名西域僧人都站起身来,口宣佛号。
三地使臣这么站起来一说,场中众官员的面色立即变得凝重起来。
木赤呵、鹰眼和伊贺百忍各率高手,几乎不分先后进入中原,名义上是为寻找各国遗失在中原的圣物,但在座之人,都是已经修炼多年的老狐狸,岂能不知道北地、西域和东瀛的真实打算?单凭北地、西域和东瀛三地分别陈兵于中原大门之外,此事便绝非只是找一个什么青铜物件儿、一部经书或一把破剑那么简单。
事实上,在天子允许三地使臣进入中原之前,朝堂上便就是否应该允许三地使臣进入中原,吵得几乎将金銮殿的屋顶都给掀了。
有些个总想着息事宁人的臣子认为,三地使臣既然要来找,便由他来找。若是他们能找到,便让他们将那几件东西带回去。反正,中原也不少那一块青铜,或者那一本经书,又或者是那一把破剑。若是他们自己都找不到,三地自然也就死了这条心了。
另一些骨头硬一些的,尤其是那些军中重臣,则坚决反对。
这些军中重臣的理由是,哪有打开自家大门,让外人随便进来找东西的?而且,这三地使臣一进入中原,尤其是木赤呵、鹰眼和伊贺百忍这样的人物亲至,若是真让他们以找寻什么圣物的名义在中原四处活动,那中原得有多少不可为外敌所知的秘密要泄露出去了?
沈老爷的背上,又开始冒汗了。此时的沈老爷,只希望自己能够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去听去看眼前的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