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了嘴,正要说话,忽然一阵风吹来,呛了两口,喉头发痒,咳嗽起来,“愿意”二字便说不出来。他咳了几声,只听那问话的人道:“平波道兄,何苦如此作弄一个孩子呢?”边说边抬起右手来,向着他的喉咙虚指了一指。
韩一鸣只觉喉头发痒,仿佛有毛发卡在了喉咙中,用力咳嗽。那人一指之后,喉头一紧“哇”的一声,用力咳了几声,一样东西从喉咙中掉了出来,吐在面前的青石板地上。那东西色泽碧绿,飘然落地,却是一片桃叶。桃叶落在地上,便化为灰烬。问话那人叹了口气道:“平波道兄,你的桃木剑又开花长叶了么?作弄一个小辈,何苦呢?玄枢道兄,你也在一边么?”他口中说话,右手抬起来,轻轻一挥,五指如挥过琴弦一般,姿态潇洒,从容大方。“当”的一声响,屋内先是一亮,接着似乎有个黑影在亮光中一现,便消失了。那人收回手来,几缕乌黑的须发飘落下来。
他张口一吹,几缕须发都随着飘出门去,一飘出门去,便没了踪影。那人摇了摇头,又对韩一鸣道:“孩子,你可愿在我派中修行?”韩一鸣虽不聪明,也知若是说个“不”字,平波道人一伙便会又想方设法,将他纳入各自门下。便道:“愿意。”那人点了点头,对卢月清道:“月清师弟,他是你领来的,你来给他引见罢。”
卢月清立起身来,道:“是。”走到韩一鸣面前,道:“一鸣,这位是本派的大师兄,目前你还未定认哪一位做你的师父,便都称为师尊罢。”说罢伸出手来,递到他面前来。他手上面写着“秦无方”三个字,闪烁着淡淡金色,韩一鸣便知是大师伯的名诲。便跪下施了一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卢月清等他站起身来,将他引到左边第一把椅前。椅上坐着一个身材略胖的男子,眉目舒展,颏下三绺长须。卢月清道:“这是二师尊。”伸出手来,在他面前一照,他手心里写了“黄静玄”三个字。韩一鸣依旧施礼。
再来是右边第二把椅子,卢月清道:“这是本门的第四位师尊。”将手心里的“程蔚宇”三个字给他看。韩一鸣见程蔚宇也是神清气朗、气宇非凡,不由得暗叹这一派怎么有如此多出色的人物。向他施了一礼。
卢月清的座位之下,乃是灵山派的第五位弟子,赵浩洋。这位师尊看上去十分年青,眉宇间颇有剑气,韩一鸣也见过礼。再见接下来便是白樱,不待卢月清引见,韩一鸣便对着白樱施了一礼,白樱淡淡地点了点头。
韩一鸣见完了师门众人,卢月清道:“你来,你来。”韩一鸣走到他身边,卢月清引着他来到屋中,对着那幅字道:“这是咱们祖师的手笔,可惜他老人家三百多年前便云游四方去了,你不得见。你对着这幅字磕九个头罢,这便算你入了咱们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