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阵,木门“呀”一声开了,杜青峰走了进来。他向韩一鸣看了一眼,道:“师弟,你醒啦。你饿了罢?”他不说还好,一说韩一鸣果然觉得饿了。杜青峰摸了摸倒扣在木桌上的一只粗碗,道:“凉了,等一等。”韩一鸣饿得腹中鸣叫,哪里还能等,道:“师兄,不用麻烦了。”杜青峰叹了口气,道:“好罢!”端到他面前来。
碗内不过是一碗白饭,两样素菜。韩一鸣却是一顿狼吞虎咽,不知为何,他从未觉得如此饥饿过。那两样素菜平平无奇,而那碗白饭却是出奇香甜。吃完一碗,身上有了力气,杜青峰笑道:“好在小师弟还年轻,二师叔说没有伤筋动骨,歇两天就会好的。师弟,你昨晚可是把我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就栽下来了?好在大师兄极厉害,反手就把你抓住了,不然,摔下来,可不知会摔成什么样子。”
他一说,韩一鸣立时想起那小婴儿来,问道:“那小婴儿还好吧?”杜青峰道:“那个小家伙吗?一路上在我怀里大叫大嚷,精神得很呢。早已回到他父母的身边了,你就放心罢!”韩一鸣点了点头,杜青峰道:“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就是来看一看你。你好好歇几天,过几天你就该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再走。说来也怪了,平波道长最是性急,从前听别的师兄说,与他同路,他总是催着往前赶。今日居然也说在此地修整些时日,真是难得。好了,我去相帮外面砍树建屋,你好好歇着罢!”
韩一鸣心中略略奇怪,平波道人为何会转了性,难道他昨晚也受了伤么?他那时只顾着全心全意念御剑诀,没有留意平波道人。但昨晚平波道人后来异样,却也还是有些觉察,心道:“难道他真受了伤么?我的鸣渊宝剑真的伤了他么?”忍不住四下里看了一看,却见鸣渊宝剑连着那蓝中透黑的剑鞘一起,躺在自己枕边。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鸣渊宝剑。
他到底年轻,虽是从极高的地方摔下来,好在山林之中树木茂密,无数枝条被他压断,却也让他下坠之势缓了又缓。若不是这些树枝,他是要摔断脊梁骨了。那地上的草也是十分厚密,因而并没有伤得很重。黄静玄又与他药吃,施了法术,歇了两天,已能下床行走。
他一能下床行走,那对夫妇便抱了那个小小婴儿前来,对韩一鸣谢了又谢。韩一鸣见二人都有些掩不住的憔悴,那女子抱着婴儿,没有片刻放手,显然是总有后怕,心中很是伤感。那夫妇二人经此一回,都有了难以磨灭的恐惧。
二人要以金帛相赠,韩一鸣坚决不受。再三央及,还是不受。二人感谢之辞多而又多,韩一鸣看看天色已暗了下来,便催二人抱着孩子回去休息。送他们到门外,目送他们进了另一间木屋,这才回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