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想向师父师叔看一眼,但抬起眼来,眼光却是瞟不开去,只能定定看着静轩道人。偏偏那月夜的初次相遇已在心头飘荡,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说了出来,正自着急,脑海之中一点金光闪过,小乖巨大的身躯呈现出来,心中一动。
静轩道人道:“那你是见过了,何时见的?见过几回?”韩一鸣忽然脱口说道:“灵山之上,白龙前来传令之时见到。”一言既出,他自己都松了一口气。静轩道人道:“哦,只有这三回么?”韩一鸣道:“后来还见过白龙尊使一回,嗯就是前些日子的事。”原来他猛然间想起小乖来,却是小乖怒气勃发的样子。那时,他也见过一回白龙的,后来在途中又见过一回,只是此白龙非彼白龙,但也是如假包换的白龙。他此时中了静轩的法术,不能说谎,说出四回来,其中两回包括白龙尊使,也无不可。
眼见静轩道人无可奈何,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却也有些后怕。静轩道人颇有些不能置信,却是无可奈何,只得悻悻作罢。韩一鸣心中松快,看向师父,却见师父脸上看不出什么,依旧如常,赵浩洋只是微笑,倒是陈蔚芋对他微微点头,右手轻轻动了动,韩一鸣细心一看,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捏,韩一鸣还不及反应,心口已是一紧。这下更是放心,深知这位师叔不仅聪明机敏,还有别人看不见的奇异手段。他全然可以不让自己看见右手微动,想来是为了让自己放心才动的,韩一鸣定了心,却怕别人关注,将眼光转向别处,之后才抬起头来。
见静轩道人不再言语,也不去问他,只是站着。忽然听平波道人的声音道:“小朋友,你这话可是不尽不实。你若不是私下见过白龙,你胸前那枚龙鳞从何而来?”换了是别人或许好些,平波道人却是与韩一鸣有过过节的。韩一鸣深知他恼恨自己,转目向他望去,冷冷地道:“什么龙鳞?”平波道人道:“装傻么?你胸口不是有么?”
韩一鸣道:“若是龙鳞在我胸口,我当知道。怎么我尚不知,道长便知了?”不知为何,对了平波道人,韩一鸣便不再是拙口笨舌。或许是二人从前路上已交过锋了,因而有些针锋相对。他本来鄙视平波道人,口气也就不那么恭敬。平波道人气得七窍生烟,韩一鸣对静轩道人态度虽不是十分恭顺,但尚称得上礼敬,对自己却是十分不客气。自己好歹也是一派之长,辈份也在他之上,他这样无礼,怎能不气愤?怒道:“小兔崽子,你找死么?”
卢月清咳了一声道:“一鸣,你是怎么说话的?”转而对平波道人道:“道兄,他一个入门不到一年的弟子,又年轻些,谈不上涵养,请你多担待些罢。原是我没有教导好他,他有什么差错,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望道兄海涵。”说着,施了一礼。又道:“我让他也与道兄赔个不是。一鸣,给道长赔礼。”韩一鸣心中本来不服,但师父发了话,又先施了礼,便也冷冷施了一礼,直起身来不说话。平波道人待要与韩一鸣理论,却是怕失了身份。待要与他的师父理论,卢月清又赔了不是。只是不是是赔了,那小兔崽子却是毫无敬意,偏他师父还明说他是“没有涵养”自己这一计较,便也与他一般没了涵养了。这一口气,着实是咽不下去,却是不得不咽下去,后面的问话便不问了,自在一边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