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道人轻轻咳嗽一声:“丁掌门,我有句话,要先请问丁掌门。”丁五道:“道长请说,只要是我所知晓的,知无不言。”天花道人道:“嗯,好好!丁掌门,请问昨夜你灵山可有弟子下山去过?”丁五似是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才道:“我灵山的师兄弟么?除去从前就下山去游历的几位师兄之外,昨天并无人下山去呀。不止昨日晚间,这些时候,我灵山掌门更替,无人下山。”
丁五话才说完,平波道人已道:“哈,弟子不曾下山,那师长呢?灵山师长也不曾下过山去么?师长们下山,你恐怕就管不着了罢!”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听在耳中着实不舒服。韩一鸣一听这声音,一股无名怒气就往上撞。咬住牙关,静听师兄回答。只听丁五的声音道:“平波道长,不止师兄弟们不曾下过山,便是师长们,也不曾下过。”平波道人冷冷地道:“哈,你说不曾下过,就果真不曾下过么?”韩一鸣听他这样挑衅掌门师兄,忍不住捏紧了拳头。却听丁五道:“道长这样问,是信我不过了?”
韩一鸣不觉一笑,这句话想来丁五只是问平波道人信不信得过他。但听在旁边耳中,却是问平波道人信不信得过灵山这些人了,丁五是灵山掌门,信不过他,便是信不过灵山上上下下近百人。不知平波道人会答什么,若是答个“不”字,只怕堂内堂外诸人都不会袖手旁观,他也未必有这个胆量,这样挑起灵山与他之间的矛盾。果然平波道人不言语了,却是天花道人道:“丁掌门,咱们绝没这个意思。不过这话,今天各门各派咱们都是问过的。却也不是针对你们灵山才问的,请勿多心。”
丁五道:“我并不多心,各位师长清晨便来我灵山,想必是事关要紧,还请先说出来,也好让我们也得知,不至如此迷惑。”天花道人道:“好说好说!不过我现下很累了,从半夜到今早,还滴水未沾,请丁掌门容我喝一杯茶,再说不迟。”
韩一鸣对天花道人在片刻之间便给白龙连布两个圈套记忆犹新,这道人其貌不扬,甚而可以说是有些丑陋,但却是极是机灵,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韩一鸣对他也是防备重重的,越发仔细侧耳听他说下去。片刻之后,只听天花道人道:“此事事发突然,我与平波道兄一知此事,便忙着传音给诸位同道,又赶着去看了一回,忙着安顿了一下,再赶过来,未能与诸位能说得清楚明白,因此请诸位见谅。我这便详细说上一回,还请诸位道友不嫌我啰嗦。”
翠薇堂内一迭连声的声音都道:“哪里,哪里!如此辛苦奔忙,有劳二位了。”片刻之后,陈如风的声音道:“平波道兄也去到那里了么?怎样?可还有法子挽回?”只听平波道人冷冷地道:“挽回?怎样挽回,人都死了,我能怎样挽回?”他素来说话都是毫不客气,可陈如风也全不卖帐:“道兄,你这是憋着哪儿的气?你这样倒不是来与咱们相商了结此事了,而是前来寻大家的不是了。道兄这一肚子气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你以为人是我杀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