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二人针锋相对也不是今日才有之事了,但凡自己与这恶道人看法不同,他都要记仇,那就让他记去好了。自己可没这功夫,将这些不要紧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不过倒也十分意外,这恶道人修为也不弱,他若是肯将心头的这些无谓气恼抛开,修为定然会大大提高,想必这个道理,他也是明白的,可他为何就是要将这些牢记不放呢。
心中杂务繁多、情绪混乱还能有平波道人那样修为的,倒也还没见过。有许多事,韩一鸣是在无奈之中看开了,却想不通这恶道人为何为看不开,总是沉迷于斤斤计较中?按理说他也是几百岁年纪了,还这般认真地记着许多无谓的闲事,可见他真是持执着了,真不知这些年来,他是如何看待心中的积怨的?
说到积怨,韩一鸣心中一动,平波道人与灵山定然是有积怨的,并且积怨已久。之所以自己无论怎样做,都会令他动怒。表面上他恼怒的是自己,实则他恼怒的多了,许多时候就是因了他从前的积怨,所以他看自己真是难以顺眼。自己看他,倒是只觉讨厌,并不恼怒。只不知他从前的积怨到底是什么,这许多年了,都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这许多事,自己将来都会慢慢知道。韩一鸣此时已然明白,从前往事,自己该知道的时刻,都会一一知道。如同紫裳前辈的过往,不就浮现眼前了么?大师伯说:“但你们将来自会明白。是否对错,也自会有定论,不必我将自己的看法加诸于你。”从前四师叔也曾与自己说过,许多事情,只有自己亲眼看到了,才会没有偏颇。之所以师尊们并不过多讲述从前往事,只有需要讲与自己听之时,才会讲出来,并且讲述之时,都不带个人看法。不以此来左右自己的想法,而是让自己自行判断。也唯有如此,才真正能够让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偏不倚!
天边一点灵光一闪,转眼那点灵光已来到面前,司马凌逸伸出手去,那道灵光停在他手掌之上,轻轻闪动。韩一鸣向那灵光望去,只见灵光之中,有着几个若有若无的字符,却全然看不懂。司马凌逸道:“诸位师长,我派掌门已传回引路符来了,咱们这便动身罢。”他话音一落,手中的灵光便散了开来,如同细雨一般,纷纷洒落在众人身上。司马凌逸道:“我先行带路了,二位师弟,请你们走在最后。”
那几个字符真是丁五写的吗?丁五不是大字不识么?韩一鸣不禁意外,再回想那几个字符,却是全然记不起它们的形状来了。沈若复应了一声,司马凌逸已腾空而起,当先而去,随在他身后,各派师长也向着灵山去了,韩一鸣虽说已知平波道人对自己总是为难是因陈年旧怨所致,但却还是忍不住要看他是何脸嘴,便盯着平波道人细看。果然见平波道人面上又露出愤愤不平的颜色来,不由得有些叹息。这人时刻这样记着从前过往,却是放不开搁不下,实在没什么意思,但这样的心思,岂是别人能说得动的?只有自己看透了,想透了,方才能放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