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有言在先,不许韩一鸣与他的两位师兄插手她的事,并且晚间的事情都由她打发,因而三人只能旁观,不得插手。此地虽说看不到游魂了,但韩一鸣望见身边的草丛之内,大树之后,都有影子若隐若现,想来游魂野鬼难得遇上罗姑这样的指路人,要去往轮回,都想得她指路,不愿跑得太远。
那姓钱的弟子对着罗姑看了片刻,转回头来看了看这边三人,忽然一笑:“嗯,这便是让我师兄被青花小苍龙咬的人罢?我看出来了,你若不出现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便是。可你现出身来了,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灵山的师兄弟,我也不说是你们指使这童妖了,但你们既然与她混在一起,这个不是,不赔怕是说不过去了。对不住了,我这就收了她,到时还请师兄弟们随我一起去,与我方师兄见上一面罢。有劳诸位了!”这姓钱的倒比那姓宋深沉些,那姓宋的是一气嚷着要他们去赔不是,而他却是绕山绕水要他们去见那方师兄,实则也是赔不是,只不过他没说那样分明!
他说完这话,将桃木剑提在手中,便对着罗姑走去。罗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带着冰冷的气息直视着他。她的一双眼珠之中的沉郁神气与她稚嫩的面容大异其趣,她悬空坐在沈若复的罡锐宝剑上,双脚悬在空中,轻轻晃动。那姓钱的弟子提剑走上前去,他手中的桃木剑开始泛起灵光,韩一鸣想要提醒罗姑小心,衣袖被沈若复一拉,沈若复看着前方下巴轻轻一指。韩一鸣向他示意之处看去,阿土又变成了肥胖的模样,懒洋洋伏在地上!
本来阿土守在罗姑前方就会有一对星光蓝眼,这时却变成一只寻常的黄狗,韩一鸣不禁担心,又有些放心。忽然见罗姑手边的那根木杖亮了起来,越来越亮,而那姓钱的弟子桃木剑上的灵光就在罗姑手边木杖亮起来的瞬间暗了下去。那姓钱的弟子也察觉了,收住脚步,对着手上细看。看看手中的桃木剑又看看罗姑,迟疑起来。他的两个师兄弟也快步赶上去,生怕慢一步他吃了亏。
三人站了片刻,终究那姓宋的弟子最是急躁,骂道:“妖孽,妖孽!”罗姑并不理他,只是将手放在了她身边的木杖之上,轻轻敲打。陆敬新忽然小声道:“自不量力!”话音未落,那姓宋的弟子已提剑向着罗姑劈去!他手持木剑,若不是韩一鸣已修行了有时候了,定然不会认为木剑能够伤害罗姑。桃木有辟邪之用,平波道人门下的桃木剑说不定就更加厉害了,韩一鸣正要出声,罗姑手一动,那本来三尺长短的木杖已拔在了手中。罗姑木杖一挥,一阵阴风吹过,吹得这边韩一鸣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前方那三人衣裳都被这阵阴风吹得拂动不止,这还罢了,韩一鸣只见树林之中,随着这阵阴风,本来已闪在树后的影子,都扑了出来,向着三人扑将过去!
这些影子并不扑向韩一鸣三人这边,却都向着平波门下那三名弟子扑过去。韩一鸣只见过影影绰绰的游魂,不曾想它们被罗姑这一挥,都飞快便卷到了那三名弟子面前,韩一鸣只觉耳中响起的是杂乱不堪的声音,有的刺耳之极,有的如风声一般快捷,夹杂在一起,甚是零乱,而那些影子,比这声音更加去得快,转眼已扑到那边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