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复道:“师弟,你说是可笑,我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哪有这样的人?不过或许他们自己从来都言而无信,因此也就不相信别人。这就怪不得了。师尊们不是说法眼便是心眼么?所见即是所想。他们自身便是这样做的,用这样的想法去想别人也就没什么让人意外之处了。”二人又站了片刻,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金刃劈风之声,两人回头一看,陆敬新已来到面前!陆敬新道:“好了,我……咦,这……哈,活该!”
停了一停,陆敬新道:“我得到谢师兄的下落了,咱们这便去罢。谢师兄从前都精研的是他歧黄之术,别的法术只不过是毛皮而已。”韩一鸣道:“师兄,他们怎么办?”沈若复道:“什么怎么办?凉办!就晾在这里好啦,活该他们倒霉,谁让他们跟在咱们身后的?鬼鬼祟祟的,晒晒太阳好些,不会发霉!”韩一鸣道:“那,那罗姑呢?她……”沈若复道:“小师弟,罗姑你就更不用替她担心了,不说她的修行,只说她身边有阿土和狂飙,就不会吃亏!再者,她经历颇多,又极小心,也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咱们快去快回,倒更好些。有这说话的功夫,只怕人都寻着了!”
三人一同飞上天空,陆敬新飞在前方,沈、韩二人跟在后面。飞了一阵,飞入茫茫白云,再过一阵,穿出白云,只见下方山脉之中有着一片梯田,梯田边有一个小小村落。在上空望去,间间屋子都是茅草屋,虽说看上去简陋、粗糙,却建得甚是花心思,并没有风雨飘摇之势。
陆敬新道:“到了,就在此处。”领头向下落去。他们并没有落在田边,而是落在稍远的无人之处。落地后看看四周无人,这才向着村子走去。才到村头,已有孩童奔来,都穿得十分简单,见了他们的素衣干净整洁,都怯怯站住了,不敢挨近来。只是眼巴巴呆望。片刻之后,一声惨叫,将三人都吓了一跳,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男子匆匆跑来,几乎是怆惶奔逃。他跑得飞快,也极是用力,身后带起点点尘土。忽然见他们站在一边,形状样貌都与众不同,不由得收住脚步,对他们看了看。
那男子脸色蜡黄,一双眼睛惊恐不定。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却还算干净,光着脚没有穿鞋,一双脚上,脚趾分开,沾着黄泥。陆敬新道:“这位大哥,请问村里有一位游方郎中么?”那男子对他们看了一眼,忽然叫道:“我就知道,他定然是医死了人了,不然怎会有人前来寻找?你们是要来捉拿他么?快快!省得他连我女人也医死了!”韩一鸣与沈若复对望一眼,陆敬新道:“这位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医死了人?”那男子嚷道:“就他那医法,医不死人,我都不信!他是不是在你们那方也医死人啦?因此你们前来寻他算帐?我就说嘛,哪里有良医是游方的?良医都在药铺内坐堂了!这游方的郎中大多是医死了人,四处奔走避祸的!他要将的肚子都切开了,哪里是医人,简直是杀人!哼,别人不过是庸医,他可是杀人医!杀人啦!杀人啦!”
他忽然大叫起来,大出三人意外,都不知所措看着他。沈若复最先明白过来,对着他伸手一指,口唇微动,将他未喊出来的话都堵在了喉中,因此他只喊出两声来。他再叫不出声来,两眼望着沈若复,神情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