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和平其实在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给老苟面子,上来就指出,老苟想要矿管所接受调控不过是痴心妄想。
老苟对于洛和平的打脸,根本就不在乎。他说:“我要的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调控,你用得着那么反应激烈?”
“名义上的调控?”洛和平很诧异。
“对啊。我只是需要你让矿管所在名义上接受司里的调控,实际上我是按市价收走你们的矿,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你不就是要钱吗?钱能解决的事,就都不是事儿。”老苟脸上那份自信与他身上的气质相得彰益,哪怕是他说一件再为荒谬的事,都让人觉得有着可信度。
洛和平心思转念,立刻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之处,带着万般鄙视道:“政绩工程吧?”
“对啊,就是政绩工程啊。没政绩,我混个屁啊。跟你,我可以用最直接,最粗俗的话来说清这道理,不用绕弯子。马上就大选了,我不想在我的政绩上落下败笔,我有什么错么?我还要往上走,我还要进步,这……没什么错吧?”当老苟用最市井的嘴脸对洛和平说出这番话时,那气质依然那么高雅,让洛和平直接想到了四个大字:道貌岸然。
洛和平很想耻笑老苟一番,可他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字眼。琢磨了半天,才说道:“你这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啊。”
“对啊!要不怎么都说你悟xing好呢。这就是个拿他们的钱给我们自己脸上贴金的事啊。我要的是政绩,你得了实惠,这不是挺好吗?你说浪费?谁不浪费?联邦zhengfu里有不浪费他们钱的官员?我怎么没看到?不把那钱浪费着花出去,怎么往自己兜里装?我不浪费,也有别人浪费。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甘于落后呢?我替他们节约,有用吗?他们认识我苟敬贤是谁啊?认识我的人,掌握着我命运的人,看的是我浪费不浪费吗?他看的是我的政绩,他在上面呢。”苟敬贤又一次用“对啊”这句式肯定了洛和平的观点。
“这是不是有点无耻了?”洛和平咬牙道。
“这你说错了。这不是有点,而是非常。但大环境就是这样啊,你能怎么办?对抗?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信吗?再者说了,我为什么要对抗?当官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那点钱么。当官不发财,我来干什么了?为民众服务?那不是纯扯淡吗?联邦zhengfu是个什么货se,你不比我知道的少。你指望一个以权力为工具,以经济利益为目的,类商业的机构做服务民众的事,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说得有点远了,咱说点近的事情……你说,拒绝调控对于你有什么好处?证明你和联邦zhengfu的不合作态度?有用吗?你已经是流刑徒了,还欠这个事来炒名声?你再怎么折腾,这个事它也构不成新闻。联邦zhengfu是大衙门,你已经和他们翻脸了,谁还关注你跟它下属的小衙门是不是也在翻脸?
还有,你得明白一点,你是你,矿管所是矿管所。
你以为你能左右得了局势,对吗?那是因为你现在是流刑徒。如果你被特赦了呢?你不再是流刑徒了,你还能对这件事有多大的影响力?没了你在这,矿管所就是菜墩子上的肉,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现在想推动给你特赦这件事的势力,不是一股两股了。踢开你,就等于扳开他们通往704发财之路最大的绊脚石,这道理不用我给你讲吧?
再说你拒绝调控,至多是你给我填点堵,阻了我更上一步的路。对你,有好处吗?没有。反而让咱俩结下个人恩怨。那时候,我恐怕就得在你特赦这事儿上推波助澜了。就算我不推波助澜,落井下石,只是袖手旁观,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是有个帮手好一点,还是多个仇家好?反过来说,你帮了我一把,我不能说刹住这股让你特赦的风,但我起码能在反面吹吹风吧?总之对你是有好处的。
你真以为你能在这待上多久,能给这里做出多大的事,能改变些什么?别幻想了。大势之下,个人之力,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我都是随波逐流的命运。也许,你明天就被特赦了。到时候,你何去何从?
所以我说,你和我一样,能做的,就是多在手里抓些资源。再就是多交些朋友,多些可以互相帮助的朋友。这才是正道。”苟敬贤的一番长论,让洛和平无言以对。
“帐怎么走啊。你要是按市场价收矿,那调控不调控有什么区别?”洛和平把话题回到了调控上,也就意味着,接受了老苟的条件。
“哎,这就对了嘛。这才是咱们要讨论的正题。帐上,肯定得是按调控协议里那么走帐。调控价和市场价中间不是有差额吗?我把那差额直接打你个人帐户里,这不就得了?”看洛和平脸se不定,老苟补了一句道,“那钱你是转进所里,还是干别的用,那是你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我能给你做的,就到这。行不行的,就你一句话。”
“干了!”洛和平重重地在老苟伸出的手上抽了一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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