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港口的仓库，是有一条地下通道，可以直达神殿外的。萨林多少还信不过尼古拉斯，他怕法卡在尼古拉斯身上下了什么手段，以自己现在的级别，未必能发现。所以他带着尼古拉斯上了地面，从商业区中穿过。

远征军被歼灭，虽然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可是城里商业区的气象已经完全不同了。人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忙忙碌碌的，除了商铺的伙计，还有小规模的佣兵团。

大多数佣兵都去了秦因和迦楼兰的边界，这梅塔特林城里的佣兵，也就显得珍贵了。大家族有大量的私兵，还有自己的商队护卫，用到佣兵的时候很少，可是小的商家，往来都是搭乘别人的船，需要佣兵保护。

梅塔特林城里的佣兵，都在市政厅重新注册过，一战之后，都有了大量的存款，存放在萨林手中，作为佣兵保证金。现在这些佣兵的信用高了，雇佣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城中四大公爵的店铺数量不多，但是货物充足，可以订购，生意是最好的。有不少商人在这里订购武器铠甲，转卖到秦因北方去。那里的贵族，都在囤积物资，准备和入侵的唐古拉斯人死战。如果圣岩城的军队能攻入迦楼兰，他们还可以跟在后面，插入侧翼，防备莱茵公国突然参战。

萨林现在除了能在菲尼克斯购买到一些粮食，就只能远赴云流购买了。这中间还要经过连云城和炼金城，缴纳税金是必须的。

云流人喜欢奢华，梅塔特林城里，穿着绫罗绸缎的商人，都是从云流来的。这些人本来以为要血本无归的，没想到梅塔特林城胜利了，他们的粮食，被三倍的价格收购，还能带回大量的矿石，魔核的价格也比别的地方便宜四成。

尼古拉斯跟在萨林身边，忍不住道：“主公，我看这城里的职业者数量也太多了，你不带着卫队，是不是不太安全？”

萨林乐了，道：“你是九级职业者，有你，我还怕什么？”

看尼古拉斯讪讪的表情，萨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没来之前，我可是每次到这边，随身都至少带着四十个人。”

尼古拉斯看萨林一本正经的表情，也笑了起来，道：“主公，我是没有了活路，才跟的你，不过我会尽力就是了。说起来，我虽然是堕落神术师，治疗的本事，还是你们魔法师比不了的。”

“尼古拉斯，用神术治疗，得不偿失啊！除非是战斗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否则，我宁可用魔法慢一点治疗。”

“哈哈，主公，神术师，也未必总是一个套路，等我炼制一件特殊的装备，就不必刺激伤者的生命力来治疗了，只是，对魔核的消耗大了一些。”

“有多大？”

“消耗肯定是魔法师的两到三倍。”

“速度呢？”

“差不多，和正常神术一样。”

“我听说，教廷的神术师，给信徒治疗，是要收钱的。”

“大多数是这样，不过我可没收过钱，我知道穷是什么滋味。人道了最后关头，那种绝望的感觉，高高在上的贵族，是永远无法了解的。”

萨林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再好的贵族，也不会让平民享受和自己一样的特权。其实魔法师不也是如此吗？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公平。尼古拉斯这种做法，反而是不正常的，怪不得……怪不得教宗迪尼西奥要牺牲他。

“迪尼西奥，你有理想吗？”萨林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原来有，现在没了。”迪尼西奥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在前来北方荒野的时候，就开始让士兵作为炮灰，那时候，他还相信这些士兵的灵魂会进入天国，可是发现真相之后，他还是接受了法卡的馈赠，一颗灵魂之珠，珠子里的灵魂，永远不会获得解脱。

还说什么理想，他是真正的堕落了。

“其实你未必要获得什么救赎。”萨林的话让尼古拉斯眼皮一跳，这种话，在这里说？

“主公，回去再说。”尼古拉斯估计萨林会说出让他心惊肉跳的话来。

“有什么好隐瞒的，法卡要不是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和我合作。”萨林伸出他的左手，在尼古拉斯面前晃了晃，道：“我也有神灵的眷顾，不过不是光辉之主。你说，你要是投靠新的神灵，以前做的，还算是罪恶吗？”

“不算。”

“那就好，尼古拉斯，我也不是什么信徒，我只是对你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无路可走，必须做一个选择，你还可以跟着我。我会把神灵的眷顾，也施加于你，你的罪恶，将会消失。”

尼古拉斯的脸色越发精彩，“主公，你说这些，就不怕法卡知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最好知道，否则，就会猜疑我，是不是要对他不利了。”萨林说出了一个十分简单的道理。如果他隐忍着，法卡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他，心中肯定会有猜忌。直接把尼古拉斯彻底收服，反而是件光明磊落的事情。

“主公，你还真是自信……”尼古拉斯有些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