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你所愿。”波德莱尔从神殿走出，脚下出现了一条绿色的桥，他沿着桥，一步步的走上了浮空城，像是朝圣者一样的虔诚。

萨林看到，波德莱尔的身上穿着华丽的长袍，脸上戴了精巧的面具。这面具是透明的，露出里面一张呆板的人偶面孔。

透明的面具上，绿色的神文流动，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魅力。

人偶的眼睛，是一对虎眼石。这种低级的宝石，在波德莱尔这里散发出来迷人的光彩。

波德莱尔没有隐瞒自己是一个人偶的事实，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自然神教的信徒，承认了他这个教宗的存在。

接触过神灵的人，总会学会那么一点伎俩。用来欺骗，或者，用来拯救。

那绿色的桥，也是神术形成的，萨林都不知道自然女神曾经创造过这种华而不实的神术，或者这是波德莱尔自己发明的。但是萨林得承认，信徒们，对这种情景很是喜欢。

走上天国的感觉，获得永恒的诱惑。

波德莱尔来到萨林面前，跪下，吻了吻萨林的鞋子。

萨林并没有感觉到恶心，波德莱尔十分虔诚。他的动作，八十多万信徒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教宗在向萨林臣服，而萨林，坦然自若。

如果是在别的宗教中，这一幕，足以造成轩然大波。只是自然神教整个都是萨林创立起来的，所有教徒，都知道这点。再说更让人震惊的事情都看到了，这种感知上的东西，反而没有让信徒们多惊讶。

这就是萨林潜移默化的作用。

今天，他让浮空城给信徒们震撼，波德莱尔把握时机，将这种信念传送出去，让萨林的影子，在信徒心中更加清晰了。

“波德莱尔，你做的不错。”萨林给了一句鼓励的话。

波德莱尔没有起身，只是在地上挺起腰板，回答道：“殿下，我现在感觉，你有力量去摧毁教廷了。”

波德莱尔指的是浮空城，这浮空城如此巨大还好说，重要的是每一寸土地的材质，都可以用来炼制装备，这就太奢华了。这种奢华又恰到好处，给人以厚重的感觉，并非是炫耀财富。

“波德莱尔，我知道，你对教廷怨念深重。不过现在教廷有两个十二级的神使，来自神国的神使……”

萨林看着波德莱尔那妖异的眼睛，波德莱尔眼中的怨恨淡了许多，他低下头，道：“殿下，我还能等。”

“是的，你必须等。”萨林停顿了一下，看到波德莱尔连灵魂波动都没有产生，这才道：“迪尼西奥被我彻底杀死了，大裁判长现在也被你除掉了吧？”

波德莱尔的身体这才一震，回答道：“是的，大裁判长，被我彻底杀死，就连神位术也救不了他。”

他听到迪尼西奥的死讯，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当然不能要求自己亲手报仇，当时害他的，是裁判所。只是迪尼西奥这样的人看似善良，可是在他的默许下，裁判所做了太多让人难以原谅的事情。

迪尼西奥就这么死了，波德莱尔很想亲手杀了这个人。

正是因为有了迪尼西奥，教廷最近几十年才恢复元气，并且向外扩张。迪尼西奥培养了超过一百个红衣主教，这些红衣主教的实力不强，但是都善于经营。

唐古拉斯皇室辛苦数百年，才从教廷手中夺回的一点东西，在迪尼西奥时代，又失去了。这就是迪尼西奥的价值，如果不是碰到萨林，迪尼西奥绝对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教宗，也是实力最弱的一个教宗。

上一任教宗，上位的时候，是十二级。

萨林不在乎迪尼西奥怎么死，波德莱尔在乎。他希望迪尼西奥死在神圣之城，在他虔诚的信徒面前，在所有红衣主教面前，而不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掉了。

“殿下，我无意冒犯，只是我觉得，迪尼西奥好像没有死去一样。”波德莱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或许吧，如果迪尼西奥有复活的手段，我也没办法，但是至少他在我手中，死过一回了。教廷的人，真是麻烦……”萨林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波德莱尔也不继续说下去了，萨林同时也是占星师，波德莱尔的一句话，引起了他心中的警惕。大裁判长都能留有复活的手段，这迪尼西奥身为教廷的领导者，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杀死了？

是夜，教宗波德莱尔与雷霆君主萨林长谈，浮空城上，降下数以百万计的植物种子，在自然之城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天亮的时候，自然之城已经满是红颜果的芳香。

那是自然神教中最纯洁的果实，梅尔斯女神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