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湖·龙宫太平湖龙君端坐在殿上,正接见水族要员,安排着事,炉里香烟袅袅,灵气弥漫,就在这时,一人匆匆报告。
龙君听了,有些意外,略一点头,说:“事情就这样办,你们退下去吧——有请金湖君!”
片刻,果是金阳湖龙孙进了大殿,在台阶前站住了脚行礼。
龙君凝视着金阳湖龙孙良久,才叹着:“你又何必这样?”
金阳湖龙孙无声一笑,说着:“您也知道,这龙珠对我们龙裔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成就真龙,得享三万载岁月,甚至可能再进一步,得以长生。”
三十年的愤恨,开闸潮水一样在胸中盘旋,却使得话语更是从容:“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冲动,龙族本是真龙凋零,我自问虽有些行事荒唐,但并无大错,不至于犯了龙族忌讳——凭白牺牲一条未来的真龙,这想必是有极大因果,有极大后台。”
金阳湖龙孙说到这里,淡然一笑,似乎说的不是自己,只是盯了龙君一眼:“所以今天我来,是单独谈谈,是想请你为我解惑。”
龙君默然,这金阳湖龙孙说起来还是自己侄子,本来是一个天分很高,行事散漫的人,但这时说话从容,骨子里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寒意,揣摩着这段话,字字句句穿骨。
三十年苦难,磨出来了么?
太平湖龙君并不敢小看这金阳湖龙孙这里是道法显圣的世界,归根到底是个人力量和体制平分天下的世界,不是完全依靠体制的蝼蚁世界!
真的决裂,说不定几百年后多了一条孽龙,坏了龙族,这事在上百万年内,谁家没有出过?不单是龙族!太平湖龙君徐徐踱了几步,忽仰长叹一声,说着:“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心里有怨气,只是有些事情,却是不得已。”
“现在你已经出来了,我就坦白告诉你,这天机有变呐……
龙君的心情似处于矛盾状态,说到这里,停了些,片刻唏嘘一声又说着:“想想看吧!你仔细体会,是不是比往常多了些力量?”
“虽极是细微,却还存在,对你我有着位格加身,气运法力滔滔者来说,也许不觉得,但对于那些失去力量接近陨落的神灵来说,却是救命的泉水!”
“防民之变,甚于防川呐,这几十万年史书,多少英雄一统六合横扫天下,一旦松弛,转眼就把局面搅的稀烂!”
“你说这史书记载,人族都吸取教训,道庭长生久视,可以先知,会连这个都觉察不到?”
金阳湖龙孙听着,满腔怒火被一盆冷水倾下,不禁打了个激战,脸色变得苍白,半晌才说着:“叔父这话真让我不寒而栗,我的事有这有关?”
“或是有关,或是无关,我也不清楚。”太平湖龙君冷冰冰说着:“我只知道,天庭屡诏令,命着水族调控水气,使这几年风调雨顺,这是多多积粮以备后有的意思。”
“单论这俞家后台不算什么,俞家祖先俞文贤,虽跟随一朝太祖,官至应州总督,爵至靖文侯但哪在我龙族眼里n……”
“就算是俞文贤的后台,天庭里的那位,也不过是三品神职罢了,真顶起来我们龙族也不惧。”
“可是,天机变异,不知是祸是福,这关键时,谁敢妄动?更不要说大蔡龙气本是垂垂而衰,突又转强盛。”
“本来龙气转盛也无妨,但各地龙气却又蜂拥而起,这种情况极不正常!”说到这里,龙君咬着唇冷笑:“你说这种情况下,俞家后台出手,夺了你的龙珠,去应这应州龙气,我们焉得不惊,怎么敢阻?”
金阳湖龙孙身上一颤:“原来是这样!”
现在它不是冲动的年轻人,三十年苦难使它完全成熟了,咬着牙细细想想,觉得这种情况下,的确无可奈何,但又是不甘心。
龙君这才缓了口气,上下打量着金阳湖龙孙说着:“当然,你是受了损失,不过现在因祸得福,却是长成了,而且叶青救你出狱,他的所作所为都转化你的记忆,得益也不少罢。”
“至于龙珠,你失了它的确亏损了龙源!”龙君将手一摆:“但是也不是不可弥补,你知道不,族里早准备了金龙液,就要补你根基!”
“你吸取了这金龙液,又有过凝成龙珠的经验,只要再有百年,就可重结龙珠,这又损失多少呢?”说罢就是一笑。金阳湖龙孙也一笑,细细想了,却还是不甘心:“那就这样便宜了俞家?”
“那有这样的事?”龙君凝视着对面年轻英俊的面孔,良久才说着:“我实言相告,开始时对方是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