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学士,这两份是刚收到的简章,细则正快马送来
“唔……成州请免渔民一年之税,这次台风过境损失多少,怎语焉不详,黄子石喝酒喝糊涂了?只知道伸手要救济!让他给我……不,你亲自派员去调查清楚,分析具报上来!”
“是,下官这就去办理!”
“吱”门泄出一丝光亮,奔出一个黄色衣袍冠带中年官员,迎面差点撞上两个丫鬟,瞪起眼就要训斥,定神看见她们手捧盘子,这是有密信传来,只得自认倒霉扶了扶冠,小步跑掉。
两个丫鬟受了惊,暗觑门后忙碌文山文海,最里面正在训人的青紫官服中年,一时不敢进去,过了片刻,才见得一个中年人进来:“你们来这里是何事?窥探机密要打死,知道不?”
说着,看到了她们手捧盘子,不由笑了:“差点忘了有这事,这由我来,你们退下去罢!”
“多谢府丞大人!…r鬟小声应着,转身就跑。
这官员手捧着银盘,也不方便立刻进去,只在门口关注着里面。
“……农事先这样,兵部汇集上来,要在边寨修缮整顿,预防秋天北魏小部族南下打秋风,这要仔细弄出条程,我还要在内阁呈上论之。”
这政事论完,终于气氛转变,又说了一阵,商量已定,众官就识趣告辞出去,只留下佟大学士一人陷入沉思。
这时,这府丞才捧着盘子过来敬上:“夫人瞧着老爷还在办公,做了冰糖燕窝银耳羹,怕凉了,没有立刻送上,您稍等就可用——这是刚才使人送过来的密信,青鸟传信,来自南沧郡。”
佟大学士自沉思中惊醒,面上苦笑:“我这也是没有法子……”
大蔡展到现在,都是内阁制,除了相,别的都加大学士衔,这是青紫之位,其实就是副相。
大学士正二品官,几达到人臣顶点,这大学士府丞是有品级文官,正八品,是亲信管家向着朝廷推荐而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许多私下话都可说得。
佟大学士立起身来,取了信来,笑着:“岚崇文?此人自知只有八品,一向谨慎,怎么就用上了青鸟传信了?”
佟大学士叫佟善,这时抽出了信,开始时不经意,只是笑着:“怎么连着小小的秀才都当成大事一样……”
话说到这里,正抽出了卷子,只是一看,一时就没有说话,端容看了,看了一遍,默不作声,又返回把信上的叶青档案细细看了。
这才放下信件,徐徐踱了几步,忽长叹一声:“天下英雄何其多矣!”
佟善的心情似有些矛盾,唏嘘一声,突冷冰冰说着:“你去调查一下这个叫叶青的人,内内外外都要查一次。”
“是,下官立刻去办!”
“立刻去办也要拖延几周时间,这次我可不许,告诉他们立刻准备行装,”佟善说着:“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你先看下这信。”
“是!”府丞没有言声,接过信看了下,看完有些惊诧:“老爷,此子是有些不凡,冇但也不必这样隆重吧!”
佟善一笑说:“你跟了我二十年,见识不小,但在这事上还是看不明白。”
说着,站起身来慢慢踱着,冷笑说着:“这事你不能知道,只要知道最近不是平常时就可,你在府内支五千两银子……不,我现在就给你,不要在府内进帐了,免得露了行迹
说着,就自左面靴子里,抽出一张银票,说道:“这是五千两银子,你拿去,不过有言在先,你的差事必须办的漂亮。”
“是!”府丞再也没有话说,应着声下去了。
佟善见着退了出去,本是乏极了,这时却不想休息,取了茶喝着,连看了几遍,这时一阵沉闷的雷声传过,才揉了揉眼坐起身,见着一道闪电将房内外照得一片白,远一点竹丛在风中被吹得摇曳……
突又一声炸雷,震得房子簌簌抖,惊得佟善浑身一颤!
当下就出了房,一股风扑面而来,带着雨,一个执事忙上前躬身:“老爷,现在风大雨大,别着凉了!”
“唔,不要紧,我就是散散步!”佟善挥了挥手,说着,又继续寻思。
“龙气变异,内阁谁敢怠慢,这演化之时,就有鱼龙混淆,这叶青在这时,或是其中一只?”
“可是朝廷原本监督,似是俞家有这嫌疑?”
“不管怎么样,早早纳入监督,总是好事,或还能给六皇子添份力量!”
这个世界可不是人人身体平等的世界,个人力量往往可以左右大势,现在叶青只是秀才,但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撼动一方大势!
这是几十万年的经验,到了现在,只要是重臣,都是清清楚楚,怎么敢怠慢?
想着这里,佟善仰视着天穹,雷声滚滚,闪电时时划过,心里却若有所思,只化成了一声叹息:“天意难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