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没有回答,这世上没有绝对的正确,但力量的碰撞却不会说谎,是正是邪,战过一场才知道。
不过地上汉昌郡都还早着,只有一个百多人汉昌镇,人数上简直寒酸,反观下土一直汉族都是人力、生产力和技术优势,难怪汉臣们有此感慨。
军事技术上,自战国、秦汉起就以强弩闻名,《战国策》中韩策的记载:“天下强弓劲弩,皆自韩出,溪子、少府、时力、距来,皆射六百步外”。
谁都知道,汉制大规模列装的大黄弩射程达五百步,还有两石弩、三石弩、五石弩、六石弩、八石弩、十石弩、廿弩,这射程根本不是一百五十米能描述,而是往上翻翻……
现在地面上无法保持这射程优势了,大黄弩制造周期太长而被排除,汉侯府少监李怀绩为此新研制火尾箭,外域仙舰是自带批量复合筋角长弓,不如下土大黄弩射程,但精作法箭作为一种昂贵丹药在成本上劣势,叠加射程却也丝毫不差。
叶青看出他们担心,只说:“不用急,敌人技术与我们相当,但没有后勤基地,战具用光就没了,我们有生产优势,兵源不断,只要注意稳定粮草和保存老兵,随时可以动员用兵海淹没敌人,反过来收缴敌人的武器为己用。”
“而且,总不能都是顺风仗,这还只是一艘仙舰的负载兵量,以后会更多,我们得先练练手,适应适应。”
城墙上正说着,下面骑兵已经连受三重箭雨,不过这距离,在骑兵下,也就只有三重的时间了。
“杀”
眼见着就要冲入敌阵,就见着术师命令:“枪兵上”
兵俑就贵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顿时一重枪兵顶上,这兵俑是主动迎上去,看着送死,实际也是送死。
一旦骑队能迟滞下来,就陷入两面兵俑射手的交叉火力——它们不会管同类死活,直接无差别覆盖。
这阵箭雨中就听一阵咆哮:“掷弹兵,投火雷”
数百个小黑点闪起在空中,密密麻麻的小型叶火雷,向着这队枪兵投去,下一刻,“轰轰”的火光中,爆炸横扫——因是属于骑兵进攻型的小型手雷,钢质表面没有预刻纵横凹痕,就没有形成多少破片,免得爆炸半径比投掷半径还大而伤到自己人。
但也一瞬间打穿了这队枪阵,地上都是残肢碎体,血流成小溪一样,前面骑兵纵马穿过时,铁蹄溅起的血水都把后面人马染红,身处密集的箭雨覆盖中没人顾忌这个。
“儿郎们别纠缠,别停顿,跟我冲敌左翼,打穿过去”
张方彪大吼着一骑当先,或高级武将的钢甲鲜亮,看似威风凛凛,其实过于显眼是被敌人集火最厉害,箭矢插了一身,密密麻麻刺猬一样,都插在盔甲上固定牢了,连双重马毡上都挂了些。
作道将配备的是全身重甲,里面套着锁子甲,又一层专门防箭的丝绸,贴肤还有自身灵池激的金甲术,对方强弓抵近射箭都未不能够穿透,除非面对罕见的弓道灵池真人,否则这种道将都是免疫远程攻击状态,大军战场上的威力是寻常灵池真人没法比。
道将作为重骑兵的特殊种类,唯一难点在于马力,叶青有先见之明问誉郡王拐了两匹龙马,在南廉山这几年繁衍出了第一批子嗣,稍逊色些,但数量上也够道将使用了,龙血统的战马承载力极强,更可以无视大部分对付骑兵的围堵疲敝手段,若非有破坏敌人运输车队的任务,张方彪都有心在敌人军阵中杀个来回——到目前他还不知道主公已在上面看着,一门心思要冲破敌人阻截去摧毁辎重车队。
除张方彪,道兵的甲胄和马匹稍差,但因没和枪阵纠缠,道兵四层炼体到了一个限度,神经反射度已很强大,砍手砍脚都还能在法术治疗后坚持杀敌,咬也能咬死普通人,同级别战场相持中生存能力顽强的很,只有绝对力量碾压才会大规模团灭。
可能是刚才的叶火雷爆炸火光浓烟于扰了兵俑的投射,几阵箭雨后,这次宁远观望到的战果,只掉下二三十骑,几乎不影响推进度。
“杀”一旦冲入阵中,就挥刀砍杀,顿时杀成了一团。
“赤骑还是无法有效突破啊”
“不过装备我们明显胜出不少”
见此,叶青心中自是清楚,本地火灵蒸汽机和造纸坊、纺织业的方便,汉侯军中采用的是正面锻造胸甲,侧面和背面都是特制防箭纸甲,马匹则是草原抢劫或者进口来的良马,棉毡防护,这在保证对箭雨防御的同时兼具轻便度,本质上还是轻骑兵,考虑到他们还有一件特殊的远程武器,或可说工业社会早期的胸甲骑兵。
外域阵上,将领和散修不清楚其中猫腻,都看得瞪眼:“这些赤红色明光护甲,难不成全是铁甲?”
两域战争文化不同,但对人体的防护不过是应地制宜,板甲、链甲、鳞甲、棉甲、纸甲……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但对大规模列装而言,关键只造价问题,胸腹部板甲整块锻造,需要很高的机械技术和强劲动力,别处可没有叶青的火灵石蒸汽机,成本就高到不可接受了。
“这汉侯看起来很有钱啊。”
散修皱眉判断着,唤起被仙门压迫的糟糕记忆,他们最不爽这种手握强大资源的敌人,但对安全还不担心,敌人刚才冲的只是侧翼前突小队,专门用来钓钩用的,因距离远,箭矢杀伤力没到最强,强弓近到五十米内什么盔甲都扛不住,除非上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