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过激反应,似引起车厢亲兵们注意,有些人站起来,随即不知为什么,又坐了下去。
少女神情诧异,带着一丝警觉。
褚科甲回醒过来,这里已不是湘北危机四伏战场,不会出现外域术师无所不在渗透,而是专门有术师亲兵的火车上,顿时讪讪的就收回脑袋:“哦,为什么不行?”
他注意判断对方身份,少女穿一身服饰曲裾宽袖,不太像大蔡流行的女装,带有点异域风情,和刚才上车所见的侍女制服有点像,但袖口翠绿水纹不经意间缓冲了制服生硬。
夏天穿的素色丝绸衣裳,配合少女微笑,鹅蛋脸看起来并不太过惊艳,给人江南水乡的感觉,很符合湘州人的审美,甚至可以说让人砰然心动。
“您这面,有着并行南下的轨道,对面来车很危险……谢谢您的配合,终点站南廉山就要到了,祝您旅途愉快。
这侍女似乎只是过来提醒一下的样子,明白此人不是登徒子,就依旧笑容甜美说着。
她的口音很奇特,很好听,听口音又不是潇湘出身,褚科甲当年秀才时走南闯北游学,确定自己没听过这种口音……或是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吧,现在天下二百州,早已不能熟悉所有口音了。
在众人注视目光中,少女脚步轻盈远去,在晃动的车厢里维持着身姿平衡,看起来并不是武功,而是某种舞蹈,难怪刚才丝毫无声,甚至都没引起炼气层道兵的警觉。
“这种素质的侍女在李郡守府上都没几个,来车厢上给人服务?是只有官厢才有,还是各厢都有?”褚科甲偏了偏首,收回关注,犹自存疑。
“好像各厢都有……”手下回想着,他们刚才上车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妙龄侍女,但绝无此这女柔美到沁人心脾,有点不确定的说:“听当地旅客管她们叫乘务员,或官厢更是优质?”
这不是优质一层两层了……
褚科甲摆摆手,没法和几个鲁直军人解释美人气质内蕴的差别,插曲后思绪回到此次使命上来,又盯了眼车厢一端的汉侯府的亲兵……
“都是道兵实力,似是汉侯府的人,难道汉侯的侦查力量果这样强大,还是本郡高层早就透露了我等行踪?”
“谁知道呢,或是保护我们?”
正私议时,少女回到了车厢一头的乘务员休息室,才弯着笑眼,和一个形容和她相似少女低语:“阿姐刚才那几人好怪,动作僵硬,口音也没听到过。”
“那是湘州口音,和夫……人南下时碰到过这种口音,你顾着游玩没有留意。”她的胞姐宠溺笑着说,神色比妹妹成熟,口音也是软软糯糯。
算这小姑娘有点见识……
褚科甲撇了撇嘴,心道这肯定不是粗鄙的应州姑娘,却不是潇湘一带口音,不知道汉侯府自哪里得到的少女。
妹妹瞥了眼褚科甲,看出点,掩口轻呼:“怎么会呢,湘州不是经济、文风、见识都远胜我们应州?这几人看起来很土啊……”
几个武人耳力都很好,听得面面相觑,有点说不出的尴尬,从来只有湘州人鄙视应州人土鳖,什么时倒过来了……对着美丽的少女,男人一时想火也不起来,只得笑笑。
但褚科甲没有笑,突有种预感,此行作密使的一些要价未必顺利了。
“呜——轰——”
灰影在眼角余光一闪放大,风呼啸卷动窗帘,一列同样庞大钢铁巨兽,自右侧南下,一闪闪同样昏黄的车窗,两车相隔很窄的夹缝,产生着剧烈气压,让褚科甲一身冷汗,刚才自己不缩回来,岂不是脑袋都掉了?
“阿郎,快看对面那车里……”听低呼一声,注视黑压压的人影,与这面空车北上不同,南下满载,形成鲜明对比。
似被这呼声惊动,当褚科甲望过去时,对面车厢里“唰唰唰”,锐利目光投过来,甲胄铮然,刀枪震鸣,满满一列车的将士
这些人身形并不虎背熊腰,目光隐带杀气,内蕴神光充满力量,凝若实质,只有练气圆满道兵才能具有。
交视的一瞬间,褚科甲等几人就下意识转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对面似有人说了句,随即一片哄笑声,这有点违背军纪,几个押车的军官也笑着不阻止……
“这是悍军……恐怕就是汉侯传闻中北军。”
褚科甲脸色阴晴不定,他是老于军伍了,明白对面肯定没有好话,不过这点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侮辱,只是心里顿时一阵凉意。
“沂水郡的大人,只是暗讯透了些风声,自己是特使,都没有抵达南廉山,对方就这样大军满载南下……”
“是上面的大人,已顶不住城破压力进行了妥协,还是汉侯侵略之心早存,直接顺水推舟动手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