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不见得认识问题,只是人道的力量太弱,所以就放纵了。”
说到这里,叶青皱眉,人道在目前认识的理论里,的确不重要,但是他隐隐有种感觉,人道或有着自己想象不到的关键作用。
“这还在计算中,先不想……”
“或上层认识到人道的作用,但驾不住时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有惯性,环境滔滔潮流不以个别转移……
在见识了天地世界向上循环,再见到九州内陆这些仙门的作风,实在是非常碍眼,是以叶青虽觉出一点缘故,却不打算为这些拖后腿的新属下开脱,只是考虑如何入手清理了。
治水以、疏不以堵,九州仙门积弊已久,单纯个人赏罚,螳臂挡车一样抗拒不了潮流,改了一时,改不了一世,总有堤毁水崩的一天,除非……引入新的潮流。
八荒就是比较崭新的开拓气象,楚国怎么样,叶青没实地看过,但草原魏国是去过两次的,所见让人十分钦服,南北两漠都不输于东荒新陆气象,难怪前世里一国之力压得北地各州都喘不过气来。
东荒新陆、列岛甚至沿海七青州的青脉仙门,都没这种欺压民众事件,至少没多到进入自己眼中的程度。
由此可见内陆与边荒的仙门的风格差别——内陆地盘上无处扩张,保守盘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变革需要。
且关系上长久盘根错节,仙门都被当年修仙家族圈子所把持,垄断势力范围不说,更有甚者退化作欺压地方家族的工具……
和前世幽水门夺取自己南廉山福地的形式一样,多少有些仗势欺人问题,只是程度不同。
“难怪每一次中土乱世,都兴起大批仙门,淘汰大批仙门……这就是定期洗牌,换新血。”叶青心想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是有着惯性,要说是仙门突变坏,以前都是温良无害,谁也不信。
只和平时中央朝廷镇压天下,仙门接触不到地方财权政权,欺压层次离普通庶民有点远,所以和平时不彰显,就算出手也是贿赂勾结地方政府官吏,等于是贪官污吏刷了一批又一批,受贿者倒下,惹不到行贿者身上,仙门总是轻巧摘开……
总不能连行贿者也砍了?那牵扯就太广,老皇帝在蔡朝最鼎盛时整顿吏治,都没这个决心。
现在蔡朝降格为蔡国,天下躁动,群雄纷涌,军事上有需要借用到仙门武力,难免许多细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由得仙门显出恶行……
或日后诸侯力量强盛后会清算,但已死掉的人不会再复活,这对信风进入人道的利益可是不小损害。
“这些诸侯同行底子还是太浅了,许多才只有一州,根本制衡不了仙门。”叶青有点同情那些小诸侯,对比那些跨联两州的大诸侯国秩序,就差的很远,对比印象中的草原魏国,那森严安定的秩序更差了几条街,拍马都追不上。
叶青自己也是诸侯,将心比心,非是诸侯不想管束治下,只是一般国力雄厚程度和凝聚的国气质量,压制县级小仙门足够,能否对各郡中等仙门乃至州级的大仙门形成压制,十分存疑。
“看来得等到诸侯普遍成仙,仙侯才有这力量压制……但对于我们青脉来说,此正是先手时机,别脉诸侯压制与否我不管,青脉仙门欺压民众,逆信风潮流而动,我身为信风总督必管无疑……”
“仙门必须依照信风吹进人道的需求而改变,至少我这信风总督治下的青脉仙门必需如此。”叶青心里下了决心,为此无论会产生多少反噬,都得抗下来,帝君任命此司职的用意似乎显出来一点……
大要的是勇于任事,能独当一面之人,而非只会抽冷算计,空降下来镀金和摘果子的人。
信风总督行使的职权可不只是巡查、监督,为了确保信风吹进人道不受青脉内部阻隔制肘,大是给了先斩后奏的特权,别管这些内地仙门背里后台是哪些天界仙人,自己都可先行处置——掌门烂了换掌门,仙门烂了,整个仙门连根拔起,自东荒移新苗重栽
这是一次大考核,也是一次大换血,势必涤荡旧氛,换新气象。
天门耸峙,长河深幽,一轮银色圆月孤悬河上山间,让这滔滔大川似自天池倾泻出来,夜航船只都尽力鼓足了风帆和火灵蒸汽机的旋桨,滑过一道灰白的水线逆流而上。
而半空中,顺着河道上的一股悠悠夜风,叶青越过下方航船,深入群山,与八年前水路上京赶考对比,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再过了这天门峡,就要进入峡西六州的土德核心区了。
天气进入中秋,汉国传统团圆佳节,自己本体司职在身只能奔波于外,幸还有分身可以陪伴妻妾家人。
孤身巡游天下的感觉十分复杂,一路穿行了整片大陆,山河壮阔迎面,这接入地气的感觉,不是在高空舰队上的匆匆观光一日游能比,各种实地考察经验都在叶青心底总结体会,不断微调着预定的信风改革计划方案。
读万里书,行万里路,天庭录册里的信息再如何完善,只占实际信息五分之一左右,仙人高渺视角和凡人生活视角还是很不同。
看的地方多了,除内部问题隐患,在青脉仙门的错落分布上,叶青还发现谁都不曾对他提起过的一个外部环境规律——火德、金德传统州,看起来属性是克制青脉,但反会存在一两家或者几家青脉仙门。
叶青猜测这或是不大在乎,又或是利益联盟给青脉保留个门面?
“反土德州都没有任何一个青脉仙门,哪怕象征性保留门面的都没有,都早已驱逐出去,似乎黄脉对青脉有些忌惮?”叶青一开始是这样想,没办法,穿越者和重生者都有被迫害狂想症,第一时间总是想到针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