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各州涤荡冗官、改革道法工业,诸侯方兴未艾的新气象下变得高效?还是因这种高效,进一步让诸侯在各州洞天的阳化里得益?”
他觉得应该是多方面的因素综合,自己在峡西六州收获极丰,天庭的仙王催长计划第一阶段应该说是成功,就不知道第二阶段高层会如何安排,以及这后续催长与最近老对头叶青名声鹊起的拔苗助长,计划有无联系……所以说,自己其实不想这么早就出峡关来。
“欢迎誉王到访我青州。”
前来礼仪迎接的青州侯府官员恭敬道,丝毫不敢因为蔡家最近的沉寂而轻视,谁都知道土德是最善于厚积薄发,在失去天下名分供养、三十几个土德州势力范围之后,赤脉、白脉、青脉甚至黄脉各家诸侯当时都一改常态,竭力挽留其存在感,试图拖住对方的触角,让蔡国在摊开过大势力圈里尽可能多的失血,但蔡国就在这位誉太子的监国下进行了一次完美的战略大收缩,毫不拖泥带水。
力量铺张开来的蔡国不可怕,但一收缩回去,所有诸侯都要蛋疼了,这和手掌张开的五指并拢缩回拳头后的威胁力上升是一样,蔡国在历史上就有很强的孤立主义传统,凭天门峡和黑水洋的天险防御重新积蓄力量,品着小酒,喝着香茶,隔岸观火坐视诸侯打出狗血来,自己淡定回血恢复力量,最后出天门峡一举定音,就是三百年前蔡太祖蔡玄做过的事情……
物极必反,自反而缩,而后乃舒,无论如何坐拥六州之地的大国都是不容忽视的力量,而收缩蓄力后再度剧烈扩张的蔡国,谁都不想见到。
“但奇妙的是,不知怎么样形势急转,将这位都勾出来了……是巧合么?”
路上和蔡安誉热情打招呼的几个仙侯心知肚明,都觉得稀奇不已,想想应也只是五脉博弈的巧合,这种大势转动只有天仙力量和眼光才能办到,而各脉之间天仙都是知根知底、相互牵制,就算交代下面办事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在天机算计里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还会弄巧成拙,比如前段时间风闻的远广王跟踪汉王反被算计了按着抽脸一事,就是典型的例子……
远广王也是蠢,算计青脉都不知道小心一点。
自道门促使五脉轮转制衡以来,八大巨头……现在九大巨头之间就都隔阂不睦,但集团博弈里也没见得谁能靠单纯算计占多少便宜,否则青脉算计也不至于败在黄脉天仙的高层力量优势下。
“除非有什么意外因素加入?”
诸侯中的汉王发起此事,稍有嫌疑,但不过是新成就的假格地仙,没有老牌地仙时光长河经验积累,眼界上比誉王、魏王、楚王高不了多少,怎也算计不到这程度。
来参加会盟的诸侯都是带着一丝相互提防,而晋升仙人十几个仙侯更如履薄冰,手里捏着各家后台给底牌玉符屏蔽自己,打开天眼观看气数,计算机运,但见这会场上都是气息无异,才放下心。
“一百六十三个诸侯,短短几年间成仙的不过十分之一,这里应该就是我们十六个仙侯、仙王的饕餮盛宴了。”
“只是需要忌惮一下那位地仙汉王……余就无大碍。”
“各脉同质抱团便可,汉王或执牛耳、居鳌首,是拿刀分肉的人,但各家能吃多少肉还是靠力量。”一个仙侯说到这里就停住,再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付出给汉王的部分可以几倍的从普通诸侯那里取回来,哪怕各脉内部也存在话语权和进步机会的博弈。
“吉时已到,各家诸侯请入场……”
汉国旗舰是最后一个到场,叶青挽着明玉郡主的手走下舷梯的时,望着城外临时会场里已人都到齐,就差自己一个人,心中就微晒,回首对身边的丽人仙子:“有没有觉得我太嚣张跋扈了点?”
明玉对叶青的熟悉度还不够,不知道他指的是打压东灵侯,还是今天压着时间线最后到场,沉吟:“还好吧,换成土德仙王在这魁首位置上会更明显…只是与夫君顺波逐流、水到渠成的风格稍改,让我觉得有点不太习惯,这也是拔苗助长计划的一部分么?”
“嗯,有这方面为青脉张目提气的考量,但就私人来说,大运保质期很短,东灵侯是错过了时势,我不会效之,这时势就和阵风一样转眼就吹过,有势不用,过期作废……这句谁都知道,但这用字是关键,打个比方,阵风强烈时站在风口上一头猪都能吹起来,但过后呢?”
叶青对她传音透着自己的举止意图,心中想起许多事,地球时,前世时,今世时,不无叹息:“人这一生百年谁都有几次阵风强烈、春风得意时,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认识,单是这时运阵风吹起来,或会洋洋得意、耍耍威风,可单向的外风是靠天吃饭,自己并无掌握,阵风一过掉下来打回原型,不……可能是摔成四分五裂的死猪,连活猪都没得做了。”
说着,就是一叹,这在这世界,或地球上都层出不穷,就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