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二十余人在马依风的带领下进入酒吧,此时的酒吧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喧闹,那盏旋转的霓虹灯也已停止了转动,七彩灯光惨淡地照射着酒吧里的各个角落。
由花岗岩砌成的半圆形的吧台千疮百孔,上面布满了弹孔,吧台前的高脚凳东倒西歪,吧台里的酒柜也已经支离破碎,在那上面根本找不到一瓶完好无损的酒,各种颜色的酒水迸射倾洒得到处都是。
地面上一滩滩红色的液体,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红酒,哪些是血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和血腥混杂在一起的刺鼻的味道。
警队和市立医院的救护车还在往返地跑着,按伤势轻重,分批载走这里的负伤人员,连殡仪馆的车也来了。
酒吧正门前各种警灯旋转的光柱,吸引了大批围观的群众和各家电台报社闻讯赶来的记者,但因为有大批特警拉开了警戒线在持枪把守,所以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着,猜测议论着。
樊医生脸色苍白,行医近二十年,这是他第二次以医生的身份亲临这么严重的场面。
第一次是在一场工厂火灾的现场,那时候他还没到看守所上班。在那次的火灾现场,他见到的都是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伤患。而这一次,他见到最多的是被爆头后血淋淋的人体,以及在重型机枪扫射下残肢断臂的尸首和伤患。
市立医院里有两个大概从医时间不长的医生,在看到那些伤口狰狞恐怖的负伤人员和死亡者后,竟然当场吐了出来。由此可见,这次的枪战场面有多么惨烈。
这一次算是警方与李强的首次对决,对于李强的实力,知晓内情的人才真正窥到了冰山的一角。
所有经商的人都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富不与官斗。任凭你势力滔天、地位超然,在面对官场尤其是执法部门时,都得夹着尾巴装下孙子。
可李强到底得有多大的势力和能力,居然嚣张到敢命他的手下公然枪击前来执法的刑警?这让知晓内情的人感到费解,同时也感到了压力和愤怒。
不得不说,李强的钱没有白花。他手下的那些人,大到杀手,小到酒保,在那么仓促的情况下居然都能做到临危不惧,慨然赴死。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整个酒吧里的所有员工居然都会使枪。从目前警队牺牲2人、负伤12人这个数字上,就可以知道李强手下这些人的作战能力有多强。
马依风将他带进酒吧里的队伍进行了重新分配,大厅一组,二楼一组,另外的一组由他带领,到酒吧的仓库和各处旮旯地点搜索。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搜查,大厅那一组前来汇报说,只在洗手间里搜到了极少量的冰.毒,还是散落在地面上的,估计是哪个吸毒的员工在开工前躲在洗手间吸食。
二楼的那组来报说,在一部分的房间内搜到了数量不等的毒品、冰壶和注射器等用于吸食毒品的工具。但从数量上分析,应该是那些员工或者杀手们的个人行为。
马依风知道,如果以此给李强定罪,撑死也就一容留他人吸毒罪,这种不疼不痒的罪名,到最后必然会被李强以酒吧不属于他的产业为名推翻。
而马依风这边却是一无所获,他现在正站在酒吧的地窖里,这是一个仅能容纳六个人的小型地窖,马依风总感觉哪里不对,便把梁子给喊了过来。
“老大,怎么了?”顺着梯架下来后,梁子四处看了下。
“梁子,你有没有感觉这个地窖不大对头?”马依风用警用手电四处照着。
随着手电光圈,二人仔细地审视着这间地窖。土墙、土顶,水泥地面,地面上撒落着几个东倒西歪的陶瓷罐,有几个还是碎裂的,除此外再无其他物品。
马依风走到一滩陶瓷罐的碎渣前,拿起其中的一片凑到手电下,从碎裂的痕迹上,他发现这是一个刚破碎没多久的。
梁子凑过来看了眼,也发现了,“老大,这是个新碎片,有没有可能是枪战开始后,酒吧里哪个胆小的跑进这里来躲避时,给不小心踩碎的?”
马依风抬头四下看了看道:“你的说法虽牵强,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是,你不觉得这地窖当初在建盖的时候有些不符合常理吗?”
梁子有些不明白,跟随马依风一起站起身,等待马依风给出一个说法。
“这地窖的地面是水泥地面,而墙壁和窖顶却全部都是土坯的。按说,李强不至于心疼钱,连个水泥墙面都舍不得整吧?”马依风一边说着话,一边靠近墙壁,循着墙壁四周慢慢移动脚步查找线索。
经马依风这一提醒,梁子也感觉不对头,“是不是建盖好以后,又发现没什么用处,所以就给丢弃不用了。”
马依风摇摇头,“不像,如果说地面也是土坯的话,那还说得过去。”
“不管什么样的房子,在涂抹水泥时,都是先从墙壁开始,哪有先从地面开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