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有个好哥们,叫常白,他认识那家大酒店的保安,是他介绍我过去干的。”
“开始的时候也没说具体是去干什么,就说是去倒垃圾,每个月可以领一万块钱的工资,每倒一次垃圾,还有额外的奖金提成。”
“我也不傻,虽然那是个四星级大酒店,但再怎么有钱也不至于给一个垃圾工这么高的待遇,我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是我那会缺钱,再说了,我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也不短,什么场面没见过?所以就去了那里面试。”
“开始我见到的是一个叫戴茂的保安,我当时还笑他起了个乌龟的名字……”说到这儿,想起戴茂那颗像极了龟.头的脑袋,胡玉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依风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憋住笑,胡玉清有些害怕地看了马依风一眼,接着开始往下讲。
“那个戴茂领着我到了一间非常阔气的办公室,里面坐着一个被他称作王总的人,是个年纪看着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
梁子听到这儿,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画像展开给胡玉清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胡玉清眯缝着眼看了看,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人!”
“接着讲!”将手里的画像放下后,梁子对胡玉清命令道。
“那个王总问了我很多问题,主要是家庭成员都有谁,曾经在哪干过什么,住在哪,有没有案底之类的问题,至于我的学历什么的却一概没问。”
“我记得他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我知不知道这送垃圾的活具体是干什么的。我当时心思着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干净活,就对他说了句:管什么垃圾我都能丢,哪怕是丢死人都没问题!只要有钱赚,我啥脏活累活都肯干。”
“后来,他让我回家等信。我当时看他看我的那眼神,感觉他够呛能用我。谁知,第二天,我就接到了戴茂的电话,让我当天晚上七点去他们那上班。”
“我去了之后,戴茂先是绕着圈地问我懂不懂这送垃圾的活?我从他那神秘兮兮的眼神里,也猜到了个大概,就告诉他说我都懂。”
“他似乎对我非常满意,说给我介绍个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让我以后就跟着那个人,算是我的一个部门领导了。我心说,不就一垃圾工吗?还来了部门领导了!”
“临去见那个人之前,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我。我接过来打开一看,我的妈呀!里面全是面额一百的钞票,共有两沓。我就问他,不是一个月一万吗?怎么一下子给我这么多?我当时以为是预付给我两个月的工钱,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
“谁知戴茂却告诉我说,这不是工资,工资要每个月18号发,这是提成钱,暗钱!说一会去见的那个部门领导要带我去先丢一次垃圾试试,如果我能胜任得了这活,这些钱就全部都是我的了。”
“我当时有些不明白,就问他,如果我胜任不了是不是就要把这钱还给他?哪知,他却说了句:胜任不了的话,那这钱就算是封口费,还是属于我的,只不过我就没资格再在这里工作了。”
“边说着话,他带着我七拐八扭地到了一个地下室。那地下室整个都是石头砌的,里面黑黝黝的就点着一根白蜡烛。有一个瘦瘦的男人闭着眼坐在里面的椅子里。整个石室里都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臭味。”
说到这儿,胡玉清停了下来,眼神空洞地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望向外面的太阳,似乎是被自己的回忆吓着了,想从太阳光中寻求安全感。
梁子刚准备催促胡玉清继续说下去,却被马依风按了下胳膊给制止住。
好一会儿,胡玉清才调整好心情,只不过那眼睛始终都没离开外面的太阳光,“我当时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由于室内光线太暗,加上我又稍微有点近视,只感觉他脸色发白,像是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似的。可当那人睁开眼的时候,我吓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人的眼睛使劲往外凸出着,不仔细看,以为他没有黑眼球,好像在那眼眶里镶着俩圆鼓鼓的白球。他的嘴唇乌黑麻紫的,眉毛和头发都特别少,反正就是特别吓人,感觉像个死人。”
“那个戴茂应该之前见过这个怪人,不过我看他那样,好像也挺害怕那怪人的。我听他管那人叫鬼伙,我还以为是坟地里的那些鬼火,后来才知道是伙伴的伙,据说是与鬼为伍的意思。”
“那人好像对我挺满意的,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因他的长相被吓尿裤子吧?感觉我的胆量挺合他胃口的。”
“他说话的声音也跟人不一样,有些像被人掐住喉咙硬挤出来的感觉。跟他在一起虽然说的话不多,但只要他一张口,我就感觉我这嗓子眼跟着难受,而且这人的口臭非常重,一股臭肉腐烂了的味道,难闻得要命!”
“那天晚上,我跟他在那间石室里一直待到快十一点了。他那屋子里有个铃铛,好像是与外面连接着,在那铃铛响起来以后,他就让我去外面等着他,说他收拾点东西就出来。”
“没一会儿,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雨衣,手里拿着一个折叠成一小撮的黑袋子,带着我从旁边一处暗门走了出去。”
“随着他一路走下来,我没想到那家大酒店里的结构居然跟迷宫一样,我都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经过了几道暗门,终于在最后一道暗门前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是按了什么按钮,反正我在黑暗里视力没他好,就知道他按了门旁的一个地方,然后那门就打开了。”
“在进到那个石室后,我这自诩老江湖的人可算是彻底懵逼了。那里全部是清一色的刑具,我当时没敢仔细看,因为我发现鬼伙冲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走了过去。”
“我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过去一看,我的妈呀!那俩人几乎都不成人样了,不知道死前受了多少罪,整个身上全部都是各种刑具留下来的伤,那地上的血一大滩。”
说到这儿,胡玉清再次停了下来,似乎是有些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