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门外有人来报:“王爷,樊彬求见。”
齐王闻言大喜,搁下毛笔,道:“快请他进来。”为免父皇疑心,他已多日未见樊彬,听到他主动前来,喜不自胜。
樊彬在王府下人的引领下,往里走去,这齐王府他也是次踏入。
他来京城之前,义父对他分说了京中形势,太子一脉和曹皇后一脉,如今势均力敌。
太子虽无母族撑腰,但得庆隆帝的喜爱,兄弟迁阳王分封到富庶的江南道,还有一干朝臣支持;而在曹皇后身后,站着曹国公盘根错节的人脉网,齐王、楚王、昭阳公主均已长大成人,守望相助。
而这短短大半年时间,局势又再次生巨变。迁阳王谋反一事,让太子一脉自断羽翼,迁阳王如今只剩下一名世子。为了避嫌,太子对庆隆帝呈上请罪书,言己教弟不严,正闭门思过。
江南道经过了好一番人事动荡,被刺的太守、知府位置空缺,吏部拟了名单给庆隆帝,进行重新任命。这背后,谁说没有曹皇后一脉在推波助澜呢?至少其中一名刚刚要去湖州赴任的太守,樊彬就见他跟随在齐王身后出入过。
庆隆帝眼下虽春秋鼎盛,但皇子夺嫡已暗流涌动。义父让他来京的意图,通过参加武举认识太子、齐王等人,观其人品行事,谁才是良木?
作为拥兵坐镇西北的大将军,义父想在这场夺嫡中置身事外,再效忠胜利者,几不可能。而这场夺嫡,义父竟然将选择权交到自己手中,樊彬深感意外,与之相伴的则是沉甸甸的责任。
皇家夺嫡何其惨烈,这等于是将全家的身家性命托付于己,怎能不让他万分小心?太子他已见过,对自己谈不上重视,却也不过分冷淡。让他明白,若选择太子,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在齐王这里,却是热忱相待,至于齐王能否成事,樊彬还要细细考量。如今正好借着徐婉真一事,来请齐王相助。他虽对徐婉真一见倾心,但岂是见色所迷之人?
一来看清齐王对自己究竟有多少诚意,二来观其品性是否值得效忠,三来嘛,他确实对徐婉真一见钟情,若真能娶其为妻,也是心愿得偿。
齐王在书房接见自己,说明他对自己确实非常看重。樊彬边走边想,不多时便到了书房外。
只听到“哈哈”几声爽朗的大笑,齐王从书房中迎出来,道:“樊状元光临寒舍,本王不胜荣幸啊。”
樊彬连忙上前见礼,道:“樊彬见过王爷。眼下樊某只是区区一名果毅都尉罢了,王爷叫我樊彬就好,不敢当状元之语。”
见他态度亲近,齐王笑着问道:“可取了字?”
樊彬郝颜道:“西北边陲不通教化,不曾有字。”
“龙将军镇守一方安宁,军务繁忙,未顾得上也是常理。樊彬若不嫌弃,本王为你取个表字,如何?”齐王道。
取表字是相当亲近的行为,跟随人的一生。有王爷为他取字,当然荣耀,但若樊彬此时应下,几乎就意味着他成为齐王势力,而眼下还远远未到时机。
樊彬忙抱拳道:“樊彬不敢劳烦王爷。因义父说过,等在下娶妻之时,将赐表字于我。”